父亲那般怕谢池,又问:“怎么没用处?将军当初不是想让九公主死在成王府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大渊善机关暗器的只有你了吗?还是你以为蜃楼中只养杀手?”谢池说此话时眉眼带笑,斜眼看着宋怀山。
宋怀山许久没见过谢池真正动怒的模样,脊背一凉,躬身行礼:“属下僭越了。”他以大夫的身份跟在谢池身边,行的却是机关术,好不容易到了洛川,还摸进了成王府,他不能离开,筹谋多年,那人还在九泉下看着他呢。
谢池下了逐客令,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许久,直至桌上的鸡汤面凉了,浮起一层白白的油花,令人毫无食欲。
眼下谢池不想明白心中这突然出现的柔软究竟是什么,他遇见过无数向他讨好之人,却总在揣摩其意图和目的,可李无眠干脆地告诉他,我想对你好,单纯地对你好,尤其是她看向他的那双眼,写满了心疼与关心,甚至还有爱慕之情。
他在无数女子眼中看到过这种情意,并嗤之以鼻,色令智昏,一副好皮囊罢了,就连李知叶曾经那般痴情,待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吓得不敢逾越半分。
若是李无眠对他情根深种,却没早早看清他的虚伪冷血,到那时,眼中的失望与愤怒大概能将他灼出一个洞来。
她与骆林悦不同,男人之间的情谊更加粗犷,李无眠好似一场久不见晴的温柔细雨,不知何时,竟令他那坚硬的外壳碎了一角。
眼下这令人烦躁的复杂情感中,或许还含有一丝恐惧,他必须与李无眠划清界限,才能使自己维持原状,对,维持原状就很好。
偶尔床榻上尽力缠绵,各取所需,身体的欢愉来自本能,而他的本能畏惧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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