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当菩萨供起来,倒省了我在这寒冬腊月的天儿里沾冷水。”
郭品瑶左右贼眉贼眼望了望,悄声道:“可我听说最近陛下都没到采薇阁留宿过……”
卫茗点头,神神秘秘答道:“的确没有,陛下次次来总是喝杯茶便走了,一来二去,杜才人脾气也暴躁了些,心急自己留不住人。”
“这样下去,采薇阁迟早变冷宫。”郭品瑶担忧道,“进了冷宫,便再无升职的可能。小茶,你总不能把青春都陷在这里吧?”
“未尝不可?”冷冷清清窝五年,混到二十三岁,交差出宫。
“好你个头!”郭品瑶没好气地伸出青葱食指,狠狠戳了戳卫茗的眉心,“你给我有出息点好不?”
卫茗吃痛地揉揉眉心,嘟囔:“我的出息都耗在泡完茶后如何偷梁换柱移花接木偷天换日交到陛下手里不露马脚上面了。”
好在安帝陛下虽好这一口茶,但对于泡茶过程并不感兴趣。卫茗每替泡一杯茶,便觉着自己的脑袋与身体又离远了一截,迟早人头落地。
为拖延自己人头落地的时日,她时而故意乱泡,浓淡不一,造成水平不稳定的假象,好让安帝既不生疑,也不至于上了瘾天天往这边跑。
如履薄冰的日子随着年末的第一场雪到来,有了稍稍缓解的迹象。
采薇阁地处偏僻,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中,安帝陛下也懒得为了那碗时而浓时而淡,偶尔才能喝出想要味道的茶奔波,便不再时常到来了。
如此一来,卫茗顿感脚下的薄冰好像也因冬天的来临变厚了,不再心惊胆战。
然而,才人杜媛却陷入了郁郁寡欢的情绪中,食不知味,整日腻歪在床上逃避现实,偶尔带着小侍出去逛逛,脸色也不见得会好上多少。
卫茗心知自己帮不上什么,也不敢去伺候她,月俸照领,日子越过越颓废,市场能听到采薇阁的宫人们不满地议论她好吃懒做,无奈之下只好拿起了扫把,扫起杜媛后院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