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导管仪器。她不能摸也不能碰,只能看着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睫毛那么长,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安静又陌生。
他好像还是他,但又不是他了,否则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在哭却一句话也不说,不跟她讲那些有趣的充满奥义的故事,告诉她人在这世上其实还有灵魂?
他的灵魂此时一定不在他的躯壳里,她想,他是躺不住这么久也忍受不了这种安静的人。难得有自由自在又不被人看到的机会,他一定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她,或者,干脆就坐在她对面,隔着一张床,杵着下巴欣赏她现在为他担忧的表情。
她仰起头来,天花板上没有任何他的痕迹,只有明晃晃的灯光,让她的眼睛又酸又涨的疼。
她坐了一会儿,勉强扶着墙走出来,没来得及脱下无菌服就晕倒了。
不算是最差的结果,但她也已撑到了极限。
她做了梦,梦中的世界没有昼,也没有夜,穆晋北就站在那里,离她不远,身后有微妙清明的光辉,像早晨的霞雾,却又和四周白百合色的光完美融合到一起。她试着走近他,拉住他的手,他的眼神依旧是温柔清静的,只是不说话。
她跟他说了些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要拉他走,他却不动,然后梦就醒了,仍是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眼角的水渍浸湿了枕巾。
她每天都到医院里去,可他一直没有醒。她想起那个梦,又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童话,睡美人和白雪公主都理应是死了的,可是最后都活了过来,解除魔咒的方法是真爱之吻,她们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也抱着侥幸试过了这样的方法,可她的睡美男仍然昏睡。
是啊,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人们最恐惧的死亡也只是安静和永久的睡眠罢了,她多怕他就这样永远都不醒。
她困倦地缩在椅子上,额头抵住墙,身后有人在她旁边坐下,“累了就去休息,你这样耗在这里也没有用。”
“他一个人躺在这儿太孤单了,我想陪着他。你们不用管我,我没事。”
叶朝晖脸上是一贯的冷静淡漠,“是吗?那好,这些文件麻烦你看看清楚,在我铅笔打圈的页尾和压缝处签名,做完我立马就走,不会多耽误你一分钟。”
他把文件递给她,声线几乎没有起伏,“这里是穆晋北在北京的两套房产,其中之一本来就在你名下,另外的等你签完字就可以办理过户。还有苏城他住过的那套公寓,如今也是你的名字;车子有两辆,黑色的卡宴和巧克力色的paramila,钥匙都在这里,如果你不需要我可以替你折现。还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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