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工,像是在算账似的,能听见算盘声,往往是叁更过了才熄灯睡下。他娘问起,就只说茶坊的账算不完。
疏雨苦恼着,但还是照例和岑闻一道去茶坊看了一圈。茶坊里倒还是一派安生,无人私下乱嚼舌根。
但二掌事却有一事烦恼,他带着昨日理好的月钱名册来,不知该不该找姑娘来盖这个章。琢磨了片刻,他还是捧着账册去到了疏雨跟前,“姑娘,往日里,支出给工人的月钱都由老爷过目。老爷这会儿…”
闻言,疏雨愣了一下,父亲并未交代谁来代理茶坊事务便进了衙门,那她既昨日开了管账的头,今日就没道理再加推诿。看她迟疑不接,岑闻轻轻戳了她腰眼一下。接了这总章,就是接下了这摊子。若是岑家顺利渡过难关那便是皆大欢喜,这总章迟早也是该到她们手上的;若不能,那就有可能落得一场空。但她相信姐姐的,有姐姐在身边,万事总能化险为夷。
岑闻戳完,淡定地用眼神示意疏雨把章接下。疏雨在这眼神催促下,终于伸出了手,平静地对二掌事说:“交由我来看罢。父亲审讯期间,暂时由我来决断,若是我做不了主的,再去族中叫上各位叔伯一同决断。”
“诶…好。”临危受命,二掌事本来还怕疏雨不愿来顶这事,但眼下姑娘接过来了,那他自然也当尽力辅佐两人。
疏雨将账册和总章一并接过来,回头唤过雁乔来吩咐道:“雁乔,你去把印泥取来罢,我来看账。”
疏雨这边刚把管账的伙计揽来自己头上,族中的叔父却又不乐意了。叔父为岑老爷排行第二的弟弟,志大才疏。本来年轻时与岑老爷共理茶坊,但耐不住其只爱揽工而不做实事,最终靠吃茶坊分利过活。
疏雨和岑闻少时,这叔父也还算安生,可这些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叔父的儿子——疏雨她们的堂兄也是个不争气的,叔父总是时不时地将自己的儿子送去茶坊里待着学茶理,逢年过节时送礼也殷勤。
这叔父听说自己的亲哥哥被提取衙门候审倒是没甚么动静,但一听现在茶坊由疏雨主理就不乐意了。就算家主出了事,这家业也不该由女子代理,这不就吵着嚷着去族长面前要讨个说法去了。
族长是岑老爷的伯父,年逾花甲,消息不如从前灵通。听到疏雨代为管账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如果说是闻丫头还说得过去。闻丫头古灵精怪又醉心茶道,若是她说要继承这茶坊那倒是不奇怪。但疏雨给叔伯的印象一直是恭顺谦敬的,是聪敏过人,但也无心茶道,怎么和离回家后倒是大变样了。
于是族长将二掌事叫来详细询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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