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死了一次又一次。可猗苏觉得,如现在这般,就此消失在这个世间,才是真正的死亡。
可那时候,白无常还揉着猗苏的头发说了一句:“可不管怎么说,活着总要好些。”
自己这样任性地决定迈向终结,是否是一种背叛?
她竟在剧痛中犹豫起来。
况且……他有没有可能,并没有死?
这个念头宛如惊雷,照亮了此前忽视的疑点:阴差应当是仙人,为何还会有躯体存留?黑无常纵容她杀死那四个抬棺人,是否也是为了掩盖什么证据?白无常真的只是发生了意外?……
疑窦的答案,只有活下去才能得到。
哪怕只有微末的可能性,一想到白无常可能还活着,猗苏就欢欣鼓舞起来。
要活下去。她还不能被吃掉。
但她不准备如之前一样受制于戾气。要活,就要活得更好些。
“又反悔了?”那声音适时响起。
猗苏指骨合拢,试图抓住虚空中无形的浊气,发出低低的笑声:“只要把戾气吃掉,变得够强,就可以了。”
“说得简单,这事从未有人做到。”
她将意识深深地沉下去,想象着在身周筑起一道屏障,将稀薄的一层戾气裹在其中,缓缓地向内挤压、再挤压。这比任由戾气侵蚀魂魄更为痛苦。阴寒的气息霸道地流窜,仿佛要彻底夺过这躯干的控制权,带来的是一波又一波无休止的冲击:用多大的力道击过去,就会有多深的痛楚。
猗苏只能凝神将分散的戾气逐个击破,以自身微不足道的力量缓慢分解这寒冷而强大的气息。
不仅如此,她同时还要维持体外的屏障,阻挡浓稠黑暗的迫近。
不知过了多久,猗苏终于将体内的戾气消解。可这不过是千里之途的第一步罢了,这点力量,远远不够。
她一次次重复着相同的过程:将戾气挤压入体,化解戾气,再次解开屏障……
九魇是个深不可测的怪物,她只能一点点啃噬。可她足够耐心,也足够贪心。谢猗苏再次满心只想着要活下去,可却不再是为了活而活--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在这空间中,时间无关紧要。
猗苏在心中默数着构起屏障的次数:三千零十八……三千零十九……
声音偶尔会出现。初时往往没过多久,就会来一句“还没放弃,了不起嘛”云云的刻薄话,后来却渐渐寡言起来,出声也是“你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之类的古怪言论。
她始终沉默,专心于这不见终结的流水席。
这“筵席”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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