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由此而来。”
说到此,裴行素来波澜不兴的面容略起悲色,言词顿了顿,起身站到窗旁,负手仰望天空流云飞逝,思虑顷刻,才又续道:“经此变故后,郗氏、谢氏在东朝达到全盛,沈氏萎靡,裴氏嫡系率领北府精锐劲卒尽归北朝。可惜此时的北朝政局并不比东朝明朗,乌桓与鲜卑贵族把持朝政,百年间既相依亦倾轧。十余年前,鲜卑一族在北朝的实力正达巅峰,独孤、慕容两族昆弟众多且名重一时,独孤玄度在外总征讨,慕容华于内专机政,群从子弟更是各居显要,已深为先帝忌惮。先帝为对抗鲜卑,壮已势力,不惜一切拉拢北降裴氏,封裴氏青、兖二州,使裴氏为北朝东南门户。十三年前,北朝北方、南方同起战事。北帝为弱鲜卑,令独孤玄度孤军北战,裴氏大军南下战郗峤之。那一战我父亲带走了所有的儿子,只因我反对他的出征而独留我在洛都。至于后面的事,你应当知道了……”
裴行闭了闭眸,缓缓道:“安风津一战,北军全军覆没,我父兄除裴伦外尽数丧命疆场,而东朝大获全胜。此战后,郗峤之个人声望如日中天。朝中独孤玄度又于西北得胜而归,独孤皇后之子顺利加封储君。裴氏一族于北朝黯然失色。也是自此开始,人人都认为裴氏与郗氏之仇自始不共戴天。”
商之听出他的话外之意,问道:“难道事实不是如此?”
裴行的面色在拂面谷风下微微发白,声音刹那如水冰澈:“如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是有人收买了郗峤之帐下殷桓,更计诱萧璋于战中全灭裴氏,与郗峤之无关,你相信吗?”
商之沉吟道:“裴道熙曾授姨父兵法,以姨父的情义为先的行事,我信他不会对昔日恩师赶尽杀绝。”
裴行叹道:“是,这也是我当年在邺都东宫学舍认识的峤之。”
“那收买殷桓的人是?”
“沈弻。”
商之疑惑道:“裴氏与沈氏素来交好,沈弻为何——”
“士族交好全因利益驱使,裴氏既不在东朝,还有何可交?”裴行冷笑道,“何况因裴氏当年的叛逃祸及沈氏,除沈弻一脉为沈太后所佑外,名誉天下的沈门满族五百人杰尽灭,这样的族耻血辱,以沈弻的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此仇若不报,那是枉生为人。”
商之细想前因后果,终于了然:“如此说来,沈弻步步为营只是为了将郗峤之推上那个水深火热的地位,功高震主,朝野不容?”
“非如此怎能引发九年前的祸事?”裴行漠然道,“九年前,沈弼以与柔然先帝的旧情暗通异族,并以柔然之故勾连乌桓姚氏,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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