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亲在到医院前,要求冬子给她换一件外套,冬子给她换完后,母亲的一句话,让冬子记忆犹新。
“怎么换也不顶用,在这个家,就不可能换掉孜然味。”
那是羊肉串的味道,那是父亲一生和冬子现在的味道。
所以,第二件东西,就是这烧烤摊,是“老陈烧烤”的招牌。
父亲一生没有教他烧烤的技术,他总说,“我儿子是读书的料,不要再受这个苦。”
冬子的父亲是在一个夜晚,在烧烤摊上突发脑溢血去世的,当路人看到他倒在地上时发出的尖叫,惊动了芦花,芦花出来时,大哭的声音惊动了邻居,这才把他送到医院。到医院去时,已经没了呼吸与脉搏,医生抢救了两个小时,也没效果,宣布死亡。
父亲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冬子从武汉赶回来时,父亲的衣服都已经被小舅换好了。
冬子的父亲是累死的,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为了这个家,为了妻子与孩子,他这样坚持了十多年。
父亲是二级厨师,炒菜有绝招,当然烤羊肉串也有他的绝招。但没机会教给冬子了。冬子坚持不读大学,在家陪有病的母亲,母亲只好同意了。母亲也不愿意给爹爹家添麻烦,虽然他们承诺要照顾好她。
羊肉进货的渠道、肉品的选择,配料的种类及数量,包括前期的制作过程,芦花是知道的,冬子没学好时,芦花手把手的教,怕他辱没了父亲的名声。
但有一点不太好掌握,那就是烧烤的火候。因为芦花也很少在现场看着丈夫烧烤,这一点无法指导。只是冬子在家试烤,芦花来尝味。什么时候该翻了,什么时候加辣椒面和孜然,什么时候要加胡椒粉,各烤多长时间,等等。
不学不知道,要烤出好的羊肉串,需要的工序与技术,如此复杂。
“有八成了吧,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试出来了。”母亲的意思,这个试验期还得一两个月。但冬子等不了,他急于恢复父亲的招牌,因为他觉得,这是对父亲最好的纪念。
当然,父亲的招牌给了他荣誉,下夜班的工人们,也都在夸赞:“陈师傅虽然去了,把手艺还留下来了,冬子,你爸做的烧烤是容城一绝,你莫搞丢了!”
这是一种体面,更是一种尊重,冬子知道自己还差点劲,但离真正的父亲的味道,不远了。
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尊严,冬子觉得,自己找到了这种尊严,直到苕货说出的那句话。
此时的冬子心情复杂。假如,苕货说的是真的,那一切都好像可以得到解释。如果是这样,我怎么还有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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