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如何挤兑死了自己的母亲。
其实这事倒怨不得陈姨娘,说到底还是亲娘对父亲寒了心,想当年文社里头,哪个同窗不羡慕乔秀才家里□□添香,夫人大家闺秀,知书识礼的,又生得好颜色,夫妻月下联吟,鼓瑟吹笙,何等恩爱和谐。
就因为亲娘连着两胎都是闺女,身子本就单弱,生了两个之后便不再春风结子,族里三老四少又常上门商量立嗣的事,母亲寒了心,就与父亲生份起来。里外里挤兑的没法子,勾栏里头消遣,才叫陈姨娘钻了空子谋了进来,自从生下麟哥儿,大房里更少走动了。
乔姐儿想得心里惊惧,想要对丈夫提一提这事,又怕贸贸然的说起来,没弄好倒生份了,且喜如今三郎给自家开了铺子,一半年手里攒下一份好钱,那些个婆婆妈妈们见她腰杆子硬了,一时半刻还不敢怎么样,儿女都是命里注定的,想瞎了心肠也不中用,只好暂且丢过一旁,一心一意帮衬丈夫料理营生。
转眼又要到了年关,镖师趟子手好些个不是本地的,总要赶了十天半月的路程家去过年,元礼地面儿尚属北方苦寒之地,老理儿讲究正月里不做买卖,三郎索性提前半月放了假,吩咐侯儿做账,年底分红之外,每人多得五两银子的休沐钱,家里有老婆孩子的又是二两安家费,一个个镖师趟子手们千恩万谢,都签了来年契约,依旧在张家镖局子里做。
乔姐儿那一头的买卖不雇人,就只有自己和莲娘两个站柜台,年底节下,扯了苏杭办来的绸儿布云锦,裁了两身儿衣裳,自家一套樱色的牡丹莲花吴罗袄儿,滚的是苏绣梅花边儿,给莲娘做了一套胭脂色芙蓉花吴罗袄儿,滚的苏绣牡丹花边儿。底下一水配的都是水浅葱的百褶素罗裙。
格外与了璋哥儿一个长命百岁小金锁,两个带纯金镂空铃铛的小镯子,又绣了两个落草孩儿的小肚兜儿,狸奴滚绣球,护子观音各一个,生男生女都好穿。
剩下的就是打点衙门口儿里给位老爷太太们年下的礼,门房儿上的二太爷,衙门口儿书办、师爷,一样也少不得。
三郎两口子预备着办年货,商量着几时回高显城里过年,这一日侯儿在柜上收尾,远远的瞧见街门儿那里来了一伙男女,瞧着不是一路人,却又搭伙走来。
一个庄稼汉子赶着打车,一个妇道地上走着,车沿儿上一边一个坐着两个丫头,一个十一二岁,一个满破十岁不到,小的怀里还抱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汉子跳下车来,放了长凳,车里跳下一个婆子,庄稼打扮,搀了一个姑娘下车,约莫十五六岁,生得有几分颜色,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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