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来寻,也不曾听说哪户人家丢了孩子。
于是,刘老头把猫儿似的孩子抱回了家徒四壁的屋子,熬了一些米汤,一勺一勺的喂给孩子,刘老头看见孩子蠕动着小嘴,愣是喝下了大半碗米汤,刘老头心中便知道这孩子能活得成了,而且是个好养活的。
不出刘老头所料,孩子一日日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只会看着刘老头滴口水,到能欢快的喊叫着窜来窜去,皮劲儿上来了拦都拦不住。
孩子起名叫“小福子”,喜庆又好记,这是刘老头求着村口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起的,还费了他一条油光水滑的腊肉。
刘老头只让小福子喊他爷爷,因着他心中总是存着一个念想,有朝一日,小福子不定能重逢他的生身爹娘。
总好过一辈子跟着他这个老光棍儿混日子,有了上顿没下顿,饱一餐饥一餐的没着落。
刘老头也不求别的,只希望着自己百年之后,有一个披麻戴孝的人,不至于孤苦无依,曝尸荒野,这便是他对小福子的全部期望了。
十年如一日,刘老头日益苍老,眼也花了,背也驼了,脸上渐渐爬满了皱纹,像极了旱季田地里干涸的泥土地,沟壑纵横,一道又一道,因失水而裂缝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