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又快跳起来,手指压着嘴唇比划了下“嘘——”,沉声辩解:“当然不知道!压根就没聊过这个!你们开什么玩笑?我印象中他还只有13岁,我特么又不是禽兽,是这会看到人才发觉卧槽已经这么大了。”
一圈人沉默,江沅忍不住感叹:“还特么这么好看!”
冷峯的神色淡淡,像在走神,江沅却被勾起了回忆,说:“阿峯,你还记得我当年画过的那幅画吗?就是我唯一一副被美术馆收藏的作品,画的就是13岁的别冬。”
继而叹口气:“你刚刚那么一说,我再想起那幅画,也觉得好像真的不是一个人了,你说他怎么变化那么大?”
冷峯当然说不出原因,他没见过13岁的别冬,但他见过江沅那幅画,那是江沅最好的作品,冷峯当时也被画里的男孩感染,那双眼睛会笑,有光,在森林里轻灵地奔跑,像一只鹿,或是精灵。
而不是他们现在见到的这个人,眼里也有光,却是凶光,像一只被关了很久的猛兽,语言功能都丧失了,浑身竖起看不见的尖刺,时刻紧绷防备着,却又让人觉得他在用全身的凶狠来压制住心里真正的感受,让人莫名地……
冷峯不知道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想起这么一个人就觉得难受。
凌晨三点多,冷峯回到自己的住处,一间巨大的,仓库改成的工作室和睡觉的地方,空空荡荡地,两年前跟江沅一块来了梨津,但两年了,什么作品也没做出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他知道自己有某些障碍,称得上严重,甚至名义上他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所谓“艺术圈”,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艺术家。
江沅说他刻刀用得比筷子还好,不算夸张,在他还没学会用筷子的时候,已经被同是雕塑家的老爹逼着拿起了刻刀,但现在,冷峯看着一排黯淡蒙尘的工具,他的手已经生了,心理上的尘埃比工具上的更多。
他跨不过那些障碍,便听之任之,在梨津的两年不算沉沦,只是日升日落,毫无作为。
但这个微醺的夜里,冷峯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久违的,因为太久没有浮现过而显得陌生的冲动,不多,只有一些,他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拿起刻刀,转而支起一块很大的画板,随意调了调油画颜料,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几乎凭着直觉,刷刷几笔下去,冷峯都还没想清楚自己要画什么,画板上已经出现了一双眼睛。
像人,又像兽。
他扔下画笔去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白天热,冷峯没穿上衣,直接套了条裤子从楼上卧室下来,赫然看到一双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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