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够好,教养,治学,衣食,一样没落下。外人看在眼里也是懂事早熟的少年君子。
可有一年,那孩子突然拿一柄短剑妄图在他邪毒发作时近身刺杀他。被捉到之后,叫喊着他为复仇,等这一天等了两年,要他血债血偿。别人的孩子终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后来那孩子不知道被他葬在了哪里。他倚靠在窗边思考这件事,有暗使来向他禀告消息:“主上,天子已离开祉夜城,不出两日可到行宫。”
那年大雪,他专为那孩子定做了一身狐裘,少年站在屋檐下发呆之际,他轻轻为他披上。他愣住一瞬,道,谢谢义父。如今想来,大抵是冰棱使他想到母亲,在计划如何复仇。
他当年随手折下屋檐下的冰棱扎进那女人的心脏,依这孩子的年龄分明该没有记忆才对。
“在想什么?”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没什么。”他收回视线,“在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
那人将两枚丹药放进他手中,“这个是长生丹,延缓衰老。”药房各种珍稀草药应有尽有,最绝密宝贵的不过此物,“这个,是花无虞,可解百毒,提前服下百毒不侵。”
尹辗收下丹药,“给叁叔六伯他们的长生丹功效不够,是药物稀缺了么?”
“你那所谓的弟弟杀了我们这么多无姓人,不打算做个交代?”中年男子不置可否。
“隐生的事情做的很好。”尹辗道,“再说区区几个无姓人,傀儡罢了。你们精心培养数十年,也死在他的手下,不正说明他的价值高于你们训练的所有人?”
“现在说太早了。”尹廖轻笑了一下,“是什么天资,且等着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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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阴风翻幔,雨涩灯暗。
覃隐走进屋子,吹灭烛焰,蹲下身近距离看她的容颜。
颐殊伏案枕在书上,这会儿醒了,靠上他的肩头,声音虚弱:“抱我回房。”
上次落水又心竭染了风寒,她的病还没好完。本打算修订完手头的文章再去与尹辗做个了断,可假若事情真的能一步一步按照计划走就好了,天总不遂人愿。
也是,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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