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上深绿色的制服被雨淋得湿透,变成黑绿色的布料顺着军靴滴着水,反而像只被主人遗弃在野外淋了一夜雨的流浪犬,自暴自弃的样子。
他怎么总爱把自己淋成这样?
希雅忍不住腹诽。
一个人一周内两次把自己弄成落汤鸡,让人不知道是感慨维斯敦的天气,还是感叹他不爱带伞的坏习惯。可这回是兰泽尔把披风给了自己,倒让希雅没有立场嘲笑他,公主的心里没来由地心虚了一把。
更何况他大概是顾忌希雅,才宁愿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也不能衣衫不整。
因为不仅是冒犯,也是轻视。
于是她想了想,终于被自己微弱的良心战胜,开了口,
“把制服脱了吧,用火烤一烤。”
哦,脱衣服。
那是另一场戏剧里的事情。
那时候兰泽尔已经十岁了,母亲照旧带他去看戏,这一次的戏似乎很难买到票,母亲拜托了很久鲍兰姨妈,才拿到了两张票。
为此兰泽尔的妹妹还同他大吵了一架,非要说妈妈偏心哥哥,不愿意带上她。
“你可不能看,”兰泽尔记得母亲神秘的笑容,“你的哥哥倒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是男孩子。”
那一场戏没有特别的布景和配音,也没有从天而降的雨,兰泽尔记得那是个狭小的剧院,观众得以近距离地观看,那一天剧院里落座的多是女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些古怪的兴奋。
这种兴奋的来由很快有了答案。
当女主角不小心将水泼了男主角一身,羞怯而抱歉地开口,
“真对不起,先生,让我帮你换上干爽的衣服好吗?”
兰泽尔听见周遭低低的感叹声,他的母亲偷偷捂住了口,“哦,”十岁的男孩子仿佛看见他母亲眼睛里闪过的绿光,“我的天呐……”
他们坐在第三排,因此连女主角耳朵上的耳坠子,都能看得清楚。不过在场的观众大概并不在乎女主角的耳坠子,这是兰泽尔后来才明白的事情。
当男主角在灯光下缓慢脱下湿透了的衬衫,露出光滑结实的肌肉,甚至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又在抓头发的间隙里展露了手臂完美的线条,幕后的乐团适时奏起了萨克斯,每一个可以放缓的音调落在男主角抚摸自己胸口的节奏上。
兰泽尔听见旁边的女士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低声感叹,“上帝啊……不……不能这样……”
虽然他不明白母亲和身边的女观众双颊绯红,可是他大概觉得那位女士想说的,并不是“不”和“不能”,而是,
“请再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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