昉起身,恭恭敬敬同母亲行礼:“多谢母亲多年来对儿子的关怀,若非母亲如此关心,李令人也无法对这枚玉佩记忆犹新。”
赵令妧道:“你这孩子,同母亲说这个做什么?”
她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道:“明昉,你同母亲说,你这辈子就当真要一个人过一辈子?不娶亲也不生子?”
当年他在病榻上,挣扎着对母亲说,无论因为什么,无论是否是他本意,甚至无论他是否也是受害者,最终伤害了另一个人的是他自己。
他不能害了良心。
他所做已经并非君子所为。
他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在此事了结之前,他没有办法对另一个女人许下承诺。
这难道不是又害了一个人?
他当年面容惨白,瘦骨嶙峋,明懿长公主心疼儿子,含泪答应了他。
然而多年过去,她看儿子过得这冷清日子,她又不忍心。
但裴明昉政务繁忙,十天半月才能过来看看她,母子两个坐下来,大约也都是关心彼此身体,旁的话赵令妧又说不出口。
裴明昉是她儿子,是她亲自养大的,她最是知道他的性子,所以一直没有劝说。
如今,这个口是裴明昉自己开的,也是他自己主动诉说当年之事,所以赵令妧才终于能开口问一问。
哪怕有一线希望,也是好的。
然而她问出了口,儿子的回答依旧没有变。
“娘,”裴明昉换了小时候的亲密称呼,“娘,我做不到。”
他不想做个背信者,不想害更多人,所以他不去想也不去期待,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就没什么不好的。
赵令妧眼眶通红,她低下头,用帕子在眼底轻轻擦了。
“但你真的不对任何人动心吗?”赵令妧哑着嗓子问,“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有欣赏过谁?惦念过谁?又或者……喜欢过谁?”
母亲叠声的询问,仿佛一把锤子,不仅一下一下砸在他心口,也砸入他脑中。
他木然的,几乎是来不及反应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倩影。
女子穿着最简单朴素的素青袄裙,她一头乌黑的长发都抱在素色包头中,粉黛未施,头面皆无,似乎寡淡之极。
但她认真做着煎饼的容貌,却早就印刻在裴明昉心里。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这么关注她,惦记她,甚至想要亲近她。
未及数面,已然难忘。
他不知道沈怜雪记不记得,他却清晰记得,两个人第一次相遇是在南牌坊街前。
那一日有人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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