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了,她何尝不希望和这个儿子能恢复如初?
然而久未张口,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长子自小便聪慧,登基之后亦是雷厉风行,并不像幼子那样时时需要她这个母亲关心。认真说起来,母子俩已有许多年没认真说过话。
静默了半晌,她正欲开口,室内却忽地传来了一声嚎啕。
“盈儿,怎么了?”她连忙松开手起身进去。
直到快步走到了门前,她才想起萧凛还没走,一时有些尴尬地回头:“你弟弟多梦,这几日睡得不安稳,你且坐一坐,待我哄睡了他便回来,咱们母子俩一同用个午膳。”
萧凛仍是伸着手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太后便匆匆进了门去。
小儿子缠人,磨磨蹭蹭了哄了许久才终于撒得开手。
待太后终于出去时,一掀帘,外间已经空空荡荡。
只余正午的阳光直直的射在榻上,在萧凛坐过的地方亮的刺人眼疼。
太后看着那空荡荡的座椅,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彻底沉了下来。
正是午膳的时候,白从霜脸上堆着笑进来传膳,刚进门,却瞧见已然不见了皇帝的身影,笑意也慢慢淡下去,轻轻靠在太后膝边,唤了她一声:“姑母——”
太后声音有些惆怅:“从霜,萧凛如今怎变成了这副模样?哀家,哀家是愈发看不懂他了。”
这话太后可以说,她却不敢接,只是略略一提:“陛下韬光养晦,隐忍蛰伏了这么多年,便是性格变了些也是可以想见的。”
“哀家何尝不知?”太后拿起了佛珠,眼神却渐渐阴了下来,“若不是那个女人,我们母子原不会走到这般田地。”
她出身邺京贵胄世家,一入宫便封做了皇后,与先帝少年夫妻,相敬如宾,后来又顺利生下了嫡长子,封为太子。太子仪表堂堂,聪慧端方。在宸贵妃未入宫之前,她可谓是顺风顺水,是全天下敬仰的一国之母。
但这无上的尊荣,完美的一切,在那个女人进宫后被一点点,一件件,彻底撕碎。
先帝为了那个女人不顾君臣之礼,孝期未过便直接纳入了宫。之后又逾越祖制,径直给了她贵妃之仪。
为她起高楼,为她凿温泉,甚至连她与前夫生的孩子,都毫不介意地带进宫封了公主!
他们成了神仙眷侣,成了天上鸳鸯仙。
可先帝有没有想过她这个正宫的处境?
他们的恩爱,缠绵,一桩桩,一件件,完全是把她这个正宫的脸摁在地上踩,从来不顾及她一丝一毫的脸面。
她成了被全天下同情和讥讽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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