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添了一小撮,取出张油纸,包了起来,他左臂虽然有疾,手指却灵巧。
饽哥掀开他后筐的盖布看,里面挤满了竹筒,装着各色蜜煎果子:楂条、回马葡萄、西川乳糖、狮子糖、霜蜂儿、柿膏儿、橄榄、温柑、金橘、龙眼、荔枝、党梅、香药……他赞道:“你的货色更齐全了。”
刘小肘已经包好榛子,递给饽哥,仍眯眯笑着:“没法子啊,现今人的嘴一年刁似一年,随你什么新鲜吃食,吃几回就厌了。”
“可不是,去年我只卖一样油饼,倒也还好。今年吃紧,又添了三样,生意还是不如去年。”
饽哥重新扛起饼笼,两人道声别,各自前行。
走了不多远,饽哥就望见“梁家鞍马雇赁”的招牌,隔着街上路人,他一眼瞅见,牌下墙根一个穿着浅绿布衫的姑娘,正蹲在木盆边洗东西,是小韭。
一望见小韭,饽哥不由自主就笑得花儿一样。
小韭是梁家雇的女使,去年才来,因爱吃郑家油饼,常向饽哥买,一来二去,两人渐渐能言笑几句,再后来,越发亲熟。饽哥从未和女孩儿这样过,不觉动了心,空一天不见,都会觉着虚落落的难受。
只是梁家主人看管得严,不许小韭和外人多说话。饽哥和小韭除了借买饼悄悄说两句,大多时候,只能远远望一望,笑一笑。后来,饽哥有了个主意,常用私攒的钱,买些香糖果子,偷偷送给小韭。
饽哥咧嘴笑着,踏着欢步,向小韭走过去,还没走近,小韭就已经发觉了他,扭头朝他抿嘴一笑,小小尖尖的脸儿,瘦瘦巧巧的身子,配着绿衫,像春天河边柳条上的一只翠鸟。
饽哥顿时醉掉,越发笑得没了边沿儿,虽扛着饼笼,却鸟雀一样,几乎是轻跳着到了小韭近旁。
“今天要饼子不?”他跟小韭每天先说的都是这句。
小韭仍蹲在地上,搓洗着衣裳,因怕羞,也怕主人家和邻人看到,头也没敢抬,只笑着说:“今天不要了。”
“哦……”饽哥这才发现小韭戴上了他买给她的假髻,眉心也贴了花钿,越发好看了。他抬眼望向店里,主人家并不在门首,赶忙把右手的木架倚在腿边,腾出手,从怀里掏出那包榛子,扔到小韭脚边,小声说:“给你的。”
小韭睃了一眼店门,忙伸手抓起纸包,迅即塞进怀里,斜仰起脸儿,朝饽哥笑了一下,眼里闪着欢喜感激,清亮亮,灵闪闪,比露珠还动人心。
店里忽传来咳嗽声,两人忙各自躲开目光,饽哥装作无事,转身走开。一边走一边回想小韭那一笑,心里甜过霜蜂儿糖。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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