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轻松,伸手想拍拍程夕的肩,她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往旁边一闪,然后快一步走到门口,冲他撒娇:“哎呀知道了,爸爸,嘉嘉等我放花炮呢!”
程万里的手悬在半空中,他握起来,只握到了一拳空气。
程夕出来得晚,只被分到了一根烟花棒,它很快嘶嘶啦啦地燃烧殆尽,最后几点暗红的火星子挣扎了一下,便失去了颜色。周身陷入黑暗中,程夕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隐藏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花炮声声脆响,众人的笑声、谈话声像半梦半醒之际听到的杂音,嗡鸣着响成一片,只有胡嘉嘉的笑声穿透一切,随着她的奔跑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程夕不禁好奇,她是被父母期待着出生的小孩吗?
不知道,心里的声音回答她自己,但我原本以为我是,没想到竟然不是。
我,不是被父母期待的孩子。
强撑一下午,现在她终于被这句话击垮。
真正想流泪时并不需要借助洋葱,眼泪会源源不断地从眼底溢出来,当你察觉到它时,脸上已经湿成一片了。
你不过是存储眼泪的容器,它才是支配你的主人。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有人曾真心期待并欢迎你的到来吗?
程夕咬住手背,拼命甩掉脑海中那些令人失望的答案。
花炮声接连不断,人声也更热闹起来,只有程夕站着的角落里,小声而克制的哭泣声静静地流淌着。
有人忽然从身后拥住她,将她裹进宽大的羽绒服中。那人低头,凑近她耳边,发丝间还有她熟悉的洗发水的气息,是昨晚程夕强行“借”给他用的。
“夕夕,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是你来到了我身边,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妹妹。”
“哥哥永远爱你。”
“不管到多少岁,我都最爱你。”
程夕转身埋进他怀里。
在远方烟花照不亮的角落里,他们用尽全力拥抱对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里的寒意。
给予你生命的人,也可以给予你谎言,桎梏,和最痛苦的一击。
血缘为不堪的真相伪饰。
所以请抱得更紧一些吧,在这样幽暗的长夜里,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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