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一顿,向谢相的方向微微一视后接着说,“我国医术高明者不在少数,譬如这位便是虚竹先生的得意门生。”
那人侧过身,司有芸总算看到谢昶的身影。
他笔直地坐在那,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明明此刻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却仿佛与他无半点干系。
“你说高明就高明?”那醉酒的外邦人听后嗤之以鼻,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已坐实了夏王病重一事。
红衫官员并未理会,拱手道:“陛下,臣听闻太后娘娘近日玉体欠佳,不妨让这位给太后娘娘请脉。”
司有芸闭上了眼睛,眉头下沉。桩桩件件荒谬之事纠缠不清,却为何要牵连无辜之人。
“大胆。”司有芸拍桌怒道:“母后身体向来康健,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消息?私自打听皇家之事,该当何罪?”
那官员慌忙请罪,口中却依旧不依不饶,“臣并无打探之意,只是太后娘娘德高位尊,想让这位借此问个平安脉罢了。”
司有芸眯了眯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平稳住语音中的颤抖,“你若真想知道他医术如何,何不直接来问本宫?”
“他给本宫调养了几个月身体,他什么水平本宫最是清楚。”后半句,司有芸近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以本宫来看,此人医术平平。不会对夏王有何帮助,更不配给母后请脉。”
“林大人下回举荐的时候,可是要再叁慎重。这回恰巧是本宫认识这郎中,若是换了其他什么不知底细之人,岂不出了大错?”
司有芸声音慢慢缓和下来,不再去看谢昶。“至于母后,自有御医来请平安脉。”
苏太后望着下首恢复平静的司有芸,缓缓开口,“哀家的身体,哀家自然心里清楚。”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示意众人,广袖挡住众人的视线,仰头饮尽那杯果酒。
丝竹管弦声接着响起,觥筹交错之间又恢复了宴席该有的热闹。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