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枝垂头站在一侧,近前侍奉的女婢也换成了稳重的幼晴,窕枝养伤期间,她的活儿全都落到了幼晴身上,其中自然也包括从容景衍手中偷过兵符。
稍顷,小宦扶着谢殊缓缓自廊道那头走出,他脸色苍白,步伐沉重,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声,复又抿唇加快了动作。
今早醒来,他原本一片黑暗的视线中有了几丝光亮,待静心细看又是一派模糊,屋内一大早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撤下了四帷的香炉转而添置了几盆香气宜人的芍药。
他瞧不见那些细枝末节的改动,可那股浓腻的苏合沉香味,再也没有出现过。
谢殊在拢枝的引导下款款入座,容景衍既有闲暇来寻自己,想必求亲颐芸一事进展的并不顺利,事到如今朝堂之上究竟还有谁,能为镇西将军府所忌惮?
“清砚,你的喜酒我没喝上,今日我补了贺礼,你可愿与我一醉方休?”
话毕,容景衍身后的南露缓缓捧出一个锦盒置于案前,素手一挑红绸落下,轻启盒盖,里头是两枚成对的白玉扳指。
拢枝乍一见那扳指上熟悉的图案雕纹,俨然是嘲风与阳燧鸟,只那扳指阖口比一般细小些许,并不在京都男子中盛行。
顾泠朝面不改色的望着那两枚象征谍司女吏身份的扳指,前两日她抛砖引玉,将自己手中的这枚嫁祸到了容景衍的大丫鬟挽秋身上,那锦盒中的另一枚又是何时落入他手的?
“这两枚扳指外观虽是老旧了些,但瑕不掩瑜,用料做工皆是大内之物,嘲风和阳燧鸟皆是与真龙有关之物,亦能趋吉避凶,寓意极好。”
容景衍不露声色的将在场众人的神情纳入眼底,谢殊嘴角微扬,差拢枝上前接过贺礼,两人又各自寒暄了一番,席间互通有无,颇为愉悦。
只拢枝捧着锦盒神情肃穆,目光担忧的落在顾泠朝身上,心头愈发惴惴不安起来。谍司细作若被发现,必先自裁以谢罪,后由圣上亲自断其功过。
孟清禾自御殿回到颐和轩时,谢殊正在中庭与人下着盲棋,拢枝与泠娘各侍一侧报目,棋盘上黑白两方互不相让,厮杀正酣。
她没学过下棋,亦看不懂黑白两子所处局势,款步至谢殊身旁落座,未曾出声打搅他的心算。
往昔谢殊也曾与傅珵对过棋,那时孟清禾看不懂中间棋路,只蹲在谢殊身侧数着他在棋盘上落下的黑子目数,一呆便是一个午后,她瞧不懂,自始至终也没有人教过她。
只每次数得盘上的黑子多于白子时,便是谢殊胜,之后隔几日他便会给孟青禾带来城东的槐花糕来,又甜又酥,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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