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经年来, 他眼中所见皆为权势, 手中所行亦非合乎常理,他想活下去,带着那骨子里生来的卑贱,堂堂正正的走在众人面前。
大梦初醒,谢殊手心涔满了冷汗,他心里空落落的,闭上眼又睁开,理了理视线,这才发现灯烛燃尽,天光大明。
“大人,夫人她们明日就会动身离京。”
窗镂旁映出一抹残影,窕枝立在窗外,槅扇外启一道缝隙,屋内浓郁的苏合沉香味袭来,熏得人发晕。
窕枝照吩咐每日都会暗中将孟清禾的动向告知谢殊,大抵知晓今日是最后一回,她好奇的多问了一句:“大人既如此担心夫人,又何必要放人离开。”
谢殊揉了揉发涨的额角,扫了眼屋内四周香灰燃尽的小焚炉,倏尔恢复几丝清明,苦笑一声轻喃自艾道。
“明明是阿瑜不要我了的。”
他自幼情感淡漠,少有为情伤神之际,可眼下压抑在胸中的种种繁复情绪,确是久久不能平静,像是无数小虫密密爬在心口啮咬,他焦灼却又无能无力。
容景衍的大军出征亦在今日,绫华率百官亲自送行,他身为摄政王自是不可能不到场,孟清禾就是算准了这个时机离开的。
谢嫣然间或会与府里通信报个平安,说起一些自己在苏杭一带水乡遇着的趣事,虽未言明傅翊是否就在身侧,但从寥寥数语中不难看出,他们过得很幸福。
不知孟清禾离开后,会不会下江南去寻他们。
谢太后的内宦桂生前来府上请人的时候,就觉察出了摄政王轻微的不对劲,他向来喜怒不行于色,不知是何事叫他愁上眉梢,如此烦心。
“太后娘娘特地吩咐过,今日为容将军践行,需摄政王亲自到场。”
谢殊懒懒起身,一袭襕袍松松垮垮的挂靠在身上,隐隐露出里头月白色的中衣。
“桂生,嫣然与元帝的事,你知晓多少?”
元帝是傅翊的帝号,讽刺的是谢太后为了天家颜面,并未将先帝遗诏开诚布公拿到众人面前,反倒承认了傅翊留给绫华的禅位诏书。
谢殊抬眸瞬了瞬目,羽睫在眼角处投下一片浓稠的阴影。
“我将你放在嫣然身边的意思,你明白了多少?”
清清浅浅丝毫不带责备意味的一句话,听得桂生背后冷汗直冒,立时颤抖着身子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头。
“奴才知罪。”
谢殊修长的指节轻搭着腰间玉带轻抚了两下,眸色清冷,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随我去南苑走一遭,我想亲自与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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