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来,那规矩也松得多,明芃又是学了郑笔的,往那儿去正好,她既打定了主意,便由得她去罢。”
梅氏也不过白念叨她一回,此时再想着把她拉回来成婚也是不能了,梅季明安安稳稳考到了进士,还是个解元,跟着他就不再考了,又坐了船往各地去,说要再做《仙域志》,既穗州不曾去过,便往那儿去了。
梅氏原还指望梅季明去了穗州说不得两人就能有转机,可等了许久也不过是几封平安信,梅季明倒是见了明芃一面,可如今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他身上了。
穗州这些年家里养了女儿的,光是织丝就能挣下钱来,织出来的不必转过几道手,当地就有人牵头收的,一个活计好的女儿儿能供一家人的吃住,家人轻易怎么肯放,倒成了晚嫁风气,二十来岁也还不嫁。
明芃办学,先不过一两个,是教帮她做工的姑娘家,后来一个带一个,竟有七八十来个,渐渐便传说这是间女学馆,这些个穗州姑娘,穿得一式一样蓝黑布衫,走出去很有模样,倒是有人来问来查,明芃每到一地都是带着圣旨的,不说地方官员不敢,就是州府之中也无人敢问。
集的人越来越多,她干脆赁下房子来,仿着梅家模样,真个建了学舍,还请动了那些个识字读书的年轻守寡的妇人来帮着代课,穗州那条女儿街,倒真成了女人天下。
梅氏气苦,恨不得没生这个女儿,出头露脸便罢了,还干起了男人干的事,地方官员也有报上来的,是明蓁开了口,不过是些女工学学画,还只做织绣用,她才生了皇子,别人送上来的折子也是夸奖的。
人嘴两张皮儿,上下一碰出好事也出坏事,明芃这桩倒成了好事,颜家没受带累,总归也只有一个女儿没嫁了,再怎么也是香饽饽。
纪氏便是看着明芃这么段阴错阳差,才越发害怕女儿往后就真个成了冰人儿,已经活得只留那么点热气了,再失了这一个,后头可还有三四十年的光阴要过。
纪氏除了看着明潼,还有一个慧哥儿要带,同郑家说定,干脆就把孩子跟女儿一道带回家,慧哥儿一面惦记母亲,一面还想着先生,纪氏便让丫头去说,让先生跟着慧哥儿一道,就在颜家授课。
慧哥儿跟着车到了颜家,看着母亲被婆子抬着住进纪氏房后头的碧纱橱里,纪氏守了她,同她说到家了,明潼睁睁眼儿,见着果然是在母亲院里,双目一阖又睡了过去。
明漪挪了出来让给明潼住,这会儿看着姐姐病得沉,有慧哥儿守着总是不便,拉了他的手哄他,把他带到外头去:“冰底下可有红鱼呢,八姨带你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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