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诺基亚。
打完电话,已近子夜,咖啡馆里人不多了,整个西湖才安静下来,连同湖底下沉睡的几万部手机和存储器中的记忆。
一草没有任何表情,仍然在看他的诺基亚,背对着我,脑后的马尾巴似乎发白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一草啊,七年前的国庆节,我们在西湖边的游船码头,你是不是在等一个人?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不置可否。
从一草凝滞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吐出答案的。
突然,诺基亚的铃声响了,还是曾经最熟悉的旋律——gran vals。
刚过子夜十二点,我和一草都愣住了,这手机在西湖底下泡了七年啊,那个人是谁呢?
古典吉他的轮指回旋着,一草把诺基亚放在桌上,这古老的铃声持续不断,边上那桌抽烟的大姐转头侧目,宛如回忆起了什么。
接啊!我喊了一嗓子。
一草手指哆嗦着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嘴里拖出一个漫长的“喂……”
我很想凑近了听到诺基亚里的声音,但一草在耳边捂得很紧,只能听到他急促沉闷的呼吸。
通话持续了三分钟,一草却始终一声不吭,不晓得那边在说些什么,貌似有些灵异。
突然,一草对手机说:对不起,我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他挂了电话,对我傻笑了一下。大半夜的,打什么推销电话!
随后,他将诺基亚小心地塞进包里,站起来吼了一嗓子,买单。
半夜的湖滨路上,尽是开着跑车撩菜的富二代们。我们打不到车,一路走了回去,我也再没有问过他任何话。
回到酒店房间,推开窗户,可以看到西湖的一个角落,月亮下黑乎乎一片的,偶尔闪过几个光点。
凌晨两点,我才睡下,一草住我隔壁,虽然隔着一堵墙,但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哭声。
是啊,一个大男人的号啕大哭,持续几个钟头,从凌晨到黎明。那惊天动地排山倒海的气势啊,是要把西湖哭得翻涌呜咽,教岳武穆悲伤得从坟里头惊醒,让钱塘江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你能想象吗?
果然,杭州的后半夜下起了大雨。
整个后半夜,我都没有睡着过,被他的哭声和窗外的雨声吵的。我几次冲出去敲他的门,怕他会出什么事情,比如悲伤过度寻了短见,或是一把鼻涕呛在气管里……但他不开门,只有哭泣声。
次日中午,我们冒着暴雨离开西湖,我回上海,一草回北京。
临别之时,我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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