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勇,在一旁出谋划策。最重要的,在他哭泣无助的时候安慰他,而不是让他在漆黑的深夜惊醒,不断重复一个迷路的噩梦。
“我老是重复一个梦,我在荒野上赶路,太阳要落山了,我急着赶回家,翻过一座山,前面却是陌生的风景陌生的房屋,整条村子屋舍俨然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所有的房子都是空的。而我的家,没有窗,没有门,只从破败的墙洞里可以望进去一道缝。”
他描述的风景一度让我觉得,他的内心像一座荒原。
“人家说梦应该是彩色的,可是我的梦都是黑白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梦到我家门前的柳树,树上有一种毛虫,是圆圆的,跟乌龟那样,当然只有纽扣那么大小。它倒是彩色的,非常显眼的绿底黄褐色斑点。”
我翻着弗洛伊德《梦的解析》,犹豫着说道,“按你的梦境,应该是一种焦虑的表现,生活压力太大吧。”
“可不是,找工作,买房子,娶媳妇,什么都还没着落,压力能不大嘛!”
“急什么,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还一枝花,按你这拼劲,三十五岁没准就能考上副教授,到时候医学院里的小姑娘还不是随便勾勾小手指头就有了,师生恋,多浪漫!”
他白我一眼,“那我妈可要急死了!她现在眼睛已经不好使了,耳朵也聋了,等我结婚,她连媳妇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了。”
“看不清楚也没啥,你要是找个很丑的,她就不会太难过了。”
他气得跳起来,“小梅很丑吗?”
小梅不丑,不过她不爱孟波,她在孟波毕业那年提出了分手,原因就是当他提着行李跟孟波住到医学院分配给助教的宿舍时,整张脸都是黑的。
她一个晚上也没有住,几个月以后听说她住进了新男友的家,那是本城非常高档的小区,出入若非名车,必要被保安拦下盘问。
孟波没有痛不欲生,现实一早教会他默默承受。那天下午他在草地上弹吉他,伤感的调子,美丽的哀伤,那些属于学生时代的浪漫一去不返。小姑娘们会被宿舍楼下的吉他打动,可是她们总会变成大姑娘。
孟波是在美女如云的师范大学里跟着吉他班学的这一手,初恋早就不知去向,吉他倒成了他最忠诚的伴侣。
“为什么学吉他?”
“因为这个乐器便宜啊,便宜的吉他也能弹出不错的声音来。”他哈哈笑道。
“说廉价,口琴更廉价吧?”
“那个好听,我也喜欢,不过吹的时候不够美感。”
即使贫穷如他,也有权利追求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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