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疗之后一直在坚持服用。担心冬天弄不到癞蛤蟆,我在夏天的时候拖关系找朋友打听销路,去一个做药材的小贩那里收了很多,晾在实验楼天台上,磨成粉装了整整两大瓶。
野生鳖是难弄了,菜场里那些都是饲料和激素喂出来的,满肚子肥油,不敢买来吃,怕副作用更大。
那盆瓜叶菊枯萎以后,我新弄了十个花盆全养上了那种叫“明日叶”的草药,连宿舍楼前的绿地也种上了一些,每天下班回来摘一些回来,盯着孟波吃下去。
孟波像一只嚼着青草的兔子似的,吞咽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边皱着眉头抱怨,“你这是把我当实验品!”
说是这么说,孟波仍然乖乖地吃下去。
死亡的恐惧太强烈了。
回到宿舍,真想把那些吃到一半的草啊药啊统统扔进隔壁的湖里。可是这样发泄也于事无补,反让孟波更担心。
“药效过去了,你帮我再拿一片止痛剂,在旅行包的夹层里。”他一手抓着床边的围栏,眼神茫然,额头鼻尖上沁出冷汗,牙关咬得“嗒嗒”直响。
我赶紧把旅行包放到写字台上,拉开拉链拼命找着,动作过大,把包装都撕坏了。
芬太尼贴到小腿上,他猛地把脑袋撞到我怀里,忍了有一分钟,药效还没上来,他转过头去撞床板,我吓坏了,把手压到木板上充当肉垫。
他的脑袋砸下来,像巨大的锤子,几乎把我的手骨都要砸碎,但是我知道我这种疼痛抵不上他所承受的十分之一。
他发出沉闷的抽泣声,我不敢责怪他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好早一点拿止痛剂出来,事实上他的疼痛很可能就是突然袭击过来的。
我死死地抱住他,防止他伤到自己,起初他的挣扎还有力气,渐渐地就软化下去,也不知道是药效上来了,还是挣扎得脱力了。
他奄奄一息地缩在我怀里,抖着嗓子说道:“我好疼。”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他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疼得受不住,终于描述背上疼,膝盖也疼,我让他坐在床沿上,一遍遍用力抚摩,敲打,揉捏。
“怎么样?”
他继续摇头,估计刚刚摇头也是知道必然是这样的结果,“还是疼。”
我除了抱住他,再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阵终于疼过去了,他用了几乎所有的力气抵御疼痛的侵袭,现在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恹恹地茫然地半睁着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苦笑,“我突然想起来我做放疗的时候,隔壁床那个小孩子,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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