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钱可以作为他老母亲的生活费。
“墓地的另一半费用就我来出吧。”她说道,“单位里同事还凑了一点钱出来,一并交给我了。”
“我来出。”我急忙抢过话头。
“他生病以来你已经花了不少钱,我好歹也跟他做过男女朋友,我很喜欢他,为他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我们絮絮叨叨地说着,期间有同事和单位领导不断走进来,我看见孟波静静地躺在那里,接受所有人同情的注目礼,他们一定在想: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凋零了,没有子嗣,甚至没有来送丧的亲人。他是自己动手从切开的喉咙里拔掉了氧气管,用窒息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那时候他目送着我走出病房,他会想什么?
我的思维很迟钝,因为只要我想一想当时,就要屏住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我的胸口就绞在一起,痛得我喘不过来。
——原谅我不够坚强,那些书里的战士们,鲍尔柯察金、张海迪、史铁生、海伦凯勒、霍金等等等等,他们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他们才能坚强地活下来,成为传奇。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死神是这样强大,原谅我的渺小,我只能撑到这一步,我没有办法坚持下去。
傻瓜,真是个傻瓜!
我没有资格要求他撑下去,因为我不忍心。
走吧,走吧,只要我们的灵魂足够洁净,我们总可以被天堂接纳,如果真的有天堂。
外面的焚化炉从八点开始冒烟,根据物质不灭的定律,孟波等一下便要化成灰变成烟,他消散不见,随风而去,同时又无处不在。
我感觉到热热的眼泪流过面颊,徐华晋停了停,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她把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再慢慢地歪过头来,将瘦小的身体缩到我怀里,脸埋起来。远远看过去,大概就是伤心失意的女朋友需要朋友的安慰而已。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被埋没的真相,孟波会希望我走过去亲吻他冰冷的嘴唇吗?
他的丰润的嘴唇,这个时候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贴在他的牙齿外面,他一定不容许我去吻这样子的他。他曾经健康强壮,即使不帅,但是也有一些小臭美,我还记得他端坐在窗前,脖子伸老长贴着镜子,去挤额头上的一颗痘痘,然后用克林霉素小心涂抹。我在一边嘲笑他,他还沾沾自喜并且自我安慰,那个谁谁的脸就跟月球表面一样,爷统共就长了这么一颗。
直到被切开气管之前,他都每天早上坚持刷牙,用梳子梳理他刚刚长出来的短短的头发。
“等我好起来以后,肯定留长发,彻底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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