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唱歌,尤其是这首,她的声音很甜美。有时,她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把报纸卷起来当作话筒对我唱歌,她喜欢电影,喜欢唱歌,喜欢对我微笑……也许是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可以在漫长的等待中聊以慰藉。”
“这首曲子对我最初的意义,就是等待。”
“除了看电影,母亲偶尔也和邻居阿姨聊天,白天的时候,小区里有不少散步的阿姨,很多都是孕妇或者怀里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她们眼神空洞……这奇怪的地方被称为二奶小区,住了很多有钱人的玩物,而原本幽雅的名字只有小区里的女人还会记得。”
“每当到了晚上,我踩着板凳,贴在门上从猫眼里看外面漆黑的楼道,那是另一个世界。晚上的小区很热闹,感应灯时不时会因脚步声亮起,低着头用头发或帽檐掩住脸孔的陌生男人在楼梯上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们来的时候楼底有汽车的马达,走了之后,马达声又会响起。”
林广荫的声音在糟糕的路况中维持平静,仿佛讲述的是另一个人的人生。
“运气好的话,行色匆匆的男人也会是我们等待的人,他会带生活费给母亲偶尔还给我一支宴会上收到的纪念笔。他很少过来,他有富有的妻子漂亮的儿子还有体面的生活,但我母亲看到他还是很高兴,她原本是无欲无求的……即便这样,男人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终于有一天,母亲担心的事发生了,男人腻味了和母亲的婚外情,他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眼睛在长时间的黑暗里习惯了环境,即便声音的起伏能遮掩,握住方向盘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于是没有了等待,雨中情也因此多余……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多余起来,包括我在内。我对那段时间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母亲再也不唱歌了。”
“……那时,有和母亲境遇相同感情很好的阿姨住在我们楼下,很温柔,会做西式甜点,烹饪可比我母亲强得多。这样一个美丽的人,在一个雨夜里,就在我和母亲的脚下,吞了火柴头。那件事对母亲触动很大,其实世界未曾抛弃她,而是阿姨和她都失去了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
“母亲然后像换了个人,最懦弱怕事的女人主动跟男人联系。她要钱。她认为钱才能改变她的命运。她甚至抱着我去了男人家里闹。在那之前,母亲也曾想到死,她几乎用湿毛巾闷死年仅五岁的儿子,但她只是不想让我留下受罪……不过那天,到了那个男人家里,我在母亲怀里突然醒悟,那个对我唱雨中情的母亲已经不再爱我。”
“男人最终以让母亲满意的价格购买了我,或者说,我只是附带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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