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建议我进行复杂的手术,林子午的态度却很强硬。
那天和主治医生谈过后,他辗转知道我无意接受手术,和我吵了一架,其实我能吵架的精力很有限,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摔东西,他几乎砸毁了手边所有可以移动物件,他的样子如同好多年前,他身体里另一个疯子解除了束缚。
他把我从床上拉下来,我以为他要揍我,他只是简单直接的进入,野兽无差别的交媾。
“你以为你父母想要看到你?你想快点死可以少受罪么?我没给你准许,切除肝脏也罢,没有四肢也好,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要履行契约!”
嗓音像伤口裂开的声音。
我伸手触到了有些模糊的脸,他的身体一震,慢慢的,整个人于是松弛下来,眼睛黯淡。他从我身体里出来,把我扶回床上,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他打开门,脸色已恢复平静,背我进了浴室。
弥漫着叫人昏昏欲睡的蒸汽里,他在我耳边轻轻地笃定的耳语:“你的每一个明天都是我的。”
30
妹妹的病情控制住了,隔了不算很久,那对素昧谋面的夫妻竟然亲自过来看望小妹,我很诧异。据说其中的丈夫姓袁,是林叔的好友,林叔和他讲过我和妹妹的事,得知妹妹的病情,他和夫人很挂心。
他们在病房见面,袁夫人端庄而温柔,很像妈妈的感觉,她很喜欢小妹,看得出妹妹也喜欢他们,可我明白,那是在小妹不明所以的状况下。
快乐平静如同家人的谈话里,小妹不时地朝我递来问询的眼神。
我可以在此时缄默不语,但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那天痛的很厉害,林子午看出我在忍耐,替我送走了袁氏夫妇,直到视力难及的拐弯处,声音和图像然后扭曲,仿佛将要分崩离析。
我倒在医院底楼的过道上,神志游离,只感觉人们在我身边围拢,含义不明的杂乱声响震痛了耳膜。
我的世界里,光线和声音摇摇欲坠。
有人闯入这动荡将倾的空间,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掌心很热。他的嘴唇在动,我听不见……反倒是他喘息的热度,那么清晰,在我耳边,一次一次,如同心跳。
医生第一次给我注射了止痛针,接下去的日子,这种事日渐习以为常,药物让我对疼痛生出麻木。从前以为疾病消磨人的意志,现在觉得,反倒是剂量逐渐变大的镇痛剂在减缩某种距离,或者说,在模糊某条界线。
林子午变得比以前更寡言少语,不提手术的事,不过问我和医生的谈话,不再寸步不离。他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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