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名是为国,不过是丰足个人腰包,却不知道其实他们打来打去都是为了争夺些烟土销售的地盘,而洋人开战也是因着这个,林则徐在广州戒烟就引得英国人打了过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天大的利益——”御怀远长出了一口气,双拳紧握,一张苍白的面上因为愤怒而显出了不自然的红晕,“年少时我曾去乡间游学,地主不管饥年之灾,全部铲了作物种植罂粟,此花美则美矣却害得家破人亡,灾年到来人吃人惨剧从未绝断,可是那些中饱私囊的人哪个管了?”御怀远说着话,一拳砸在了桌上,“可笑世人还当鸦片是个宝!南市老天主堂街、愚园路整日里毒雾弥漫,瘾君子行恶貌丑简直是难以入目!”
林北雪见他心情激荡,只得默然以对,隔了许久,御怀远情绪稍稍平复后,语调悲凉地道:“身为医者,我对鸦片分外痛恨些,所以这件事,怎么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林北雪唏嘘了许久,又听御怀远说了些沪上二世祖吸烟土暴亡的事,两人谈谈叹叹就见东方隐隐现白,林北雪便顺势留宿在御怀远家中,翌日开车回去的时候忽然心思一动,转了个方向奔老天主堂街来。老天主堂街都是老式的宅子,门脸上挂着红色绿色的灯,林北雪找个合适的地方停了车,一路慢慢悠悠地走过去。林北雪虽然不知鸦片之事,但他回国已近一年,正赶上轰轰烈烈的禁烟声浪,每月总能爆出几桩吸烟土的丑闻,吸烟的人已开始偷偷地吸并羞于承认自己是瘾君子,只是这南市的烟铺却依旧是光明正大地开着。
林北雪走近一看,三开间的二进大宅中摆了好些红木大炕床,起码有十几只,竟然是排队而吸,往往榻上的人一起身,旁边立即有人窜了上去,比抢购风潮还要热烈。
林北雪倏然心惊,多见的都是在堂子里一些文人富商边抽边聊,谈笑风生,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林北雪站在烟雾中看着那一张张或急切或木然或满足的脸,无论老少多都是黝黑而枯槁,有的更是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完全毫无生气,像是地府打开了门,魍魉鬼魅一跃而出。
林北雪一转脸走出了巷口,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御怀远的心情,只是他想的更多,底层都是这样,上层腐烂更甚,这样的人民这样的国家又有怎样的出路?
月末,日夜银行开业,黄氏送了大花篮,粉菊花登台献艺,沪上各大报纸齐齐刊出广告,大世界员工和豪赌之人尽数将钱存了进来,一时间日夜银行红极一时,林二少顿为沪上新贵,众人百邀而不得。
☆、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酱油章,对了,说一句:废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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