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姜既白第一次游秦淮河,却是第一次一个人。他的身边总是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声音,它们哭,笑,哭着笑,笑着哭,永远在耳边窸窸窣窣的叫唤,不死不休。
然而现在这条清水做茧将他包住,隔断了所有的烦杂。姜既白走近,稍弓着背,这地上只有他一个,这水中只有他一个,这呜呜的风中也只有他一个!
那吸收了夜色的鸦青缎子忽然被几点火光点着了,抖动起来,纹路像泪水似的流。姜既白抬头,见有“七板子”摇近,舱前悬挂着灯彩,在飘渺中自有一段艳俗的风流。他笔墨不多的脑子里突然浮现那么一句——城下秦淮水,年年自落潮。这潮水奔向哪里,却不是他所关心的。
姜既白感到无趣,对船家招了招手,跃到小船上,送他回去。
因为昨天歇息的早,次日精神气爽,一大早就来到南京的分公司。分公司的负责人是徐先生,徐鹏飞。徐先生年方五十,大腹便便,略有秃顶,然谈吐幽默,朋友远交五湖四海。
徐鹏飞见了姜既白,先是一愣,很快便堆着笑容把人迎进办公室,道:“既白啊,你来的不巧,正忙着呢。坐一会儿,我寻几个人来,陪你逛逛。”
姜既白道:“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起身欲走。
徐鹏飞连忙拦住:“等下,等下!你都来了,我怎能连杯茶水都不给你喝。快坐!我去处理些事情,马上就好……你刚来吧?去我家休息,我们家那小子老嚷嚷着要见你呢……”
姜既白两腿交叉相叠,双手平放在裤子上,微微向前探身:“我昨天下午就来了。”
徐鹏飞那像机关枪突突突的话冻在嘴边,顿了一顿,生生的将它咽下去,复又笑道:“你怎么这么见外,也不来我家坐坐。”
姜既白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唇上,轻嘘一声:“我去陆公馆找雯凤了,可惜她不愿见我。”
陆雯凤是南京大亨陆海川的大女儿,性子清高,实实在在的冰美人一个。
徐鹏飞之前就有听到过风声,姜既白爱美人儿是出了名的,又急着去摆平账簿,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个借口,热情的再三挽留姜既白,见他不肯,顺水推舟的送走了这座小佛。
过几日,陆公馆大摆了一场宴席,在座多富家子弟,徐鹏飞思量着姜既白年纪不小,来赶这场相亲宴也很正常。况且他小心注意了姜既白,日日只是去痴缠陆雯凤,或去秦淮画舫,四处闲游,就是不肯安分待着。放宽心,请姜既白去锦江南京饭店吃了饭,又陪着去舞场跳了舞,玩到十一点,才疲乏的回家。
徐鹏飞回去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