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离的最近,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可不像杜文,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他见过无数比白骥遭遇好上一百倍的人,却最终崩溃的例子。白骥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正常,他觉得“精神正常”这个结论本身就不正常了。所以,在刀子扎进去前,他就扑过去一把握住拿刀的手腕。
白骥的力量几乎微不足道,很快就被夺走了刀子,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个红色的痕迹,检查过后并无大碍,只是虚惊一场。
杜文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盯着手指的白骥,神情有些激动。
“白骥,你别这样。我不会再对你不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养好身体,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要什么都行!我不奢求你相信我,至少你别这么冲动,我们慢慢来,好吗?”
杜文说了半天,白骥只是转过头来,用黯淡无光的眼珠沉默的盯着他。这种沉默如同无形的束缚,压得他没办法再说话,几次张嘴又闭上,最终只得难过的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如果换作我的话,我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吗?我还能相信别人吗?
杜文自问,却怎么也无法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可能熬不到最后就自杀了,白骥也这样做过,被他拦了下来,换来更严厉的惩罚。
放任白骥去死,是最好的选择吗?死后一了百了,解脱万事?
不,不行,自私也好,无耻也好,杜文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会被愧疚与后悔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已经背负了父母的一份,实在无法再承受一个白骥。再说,没有白骥,就没有今天的他。
曾经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在三流大学混日子,并且打算在毕业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过完平凡无奇的一生。如今的他却有着良好的社会地位,八面玲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一切,都是因为白骥。
他吞并了白骥的人生,尽管不是出于自愿,但从结果来说,他得到了一切。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就没良心一把,让白骥死了,他掉两滴眼泪,继续沿着阳关道走下去,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白骥也不是什么干净人,并不无辜。
可是,他做不到,别人可以这样做,他却已经失去了这资格。
杜文想了许久,在征询了季雨后,选择了最后一条,也是唯一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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