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已经完全被撞凹进去,他们开的也不是什么好车,不经撞,对方也不是,可见速度之快。驾驶座上方被压扁了,他透过扭曲变形的车窗看进去,发现杜文被紧紧压在驾驶座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无比,看不出死活。
一根扭曲的车框体弹了出来,穿过杜文的右胸,把他死死钉在了驾驶座上。
白骥拍了拍车窗,杜文似乎扭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无力的动了动手。他整个人几乎是陷进一堆钢铁中,车头和车框扭曲得非常巧妙,把他压进一个角落里,却没有致命的危险,唯一的问题是那根钢棍。
“白……白骥……”
杜文一张嘴就有血水混着唾沫从他的嘴角流下,真正的吐血从来不会美丽,他剧烈喘息着,胸膛拼命起伏却不能完美的输送空气,脸色在失血的白色和窒息的青色间转变。
“慢慢呼吸。”白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杜文不能这时候死,这太划不来,他现在需要杜文的帮忙和支撑,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找一个他完全信任的人,那就只剩下杜文了,“慢点,我打120了,你慢点。”
杜文缓慢挣扎起来,手像是风中颤抖的树枝般伸出车窗,勉强抓住白骥的手。破碎的声音从血水中挤出来,还有鼻血和剧烈的咳嗽。
“我爱你。”最终,杜文挤出来的是这三个俗不可耐的字,“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他就像是跳了针的唱片,一直一直重复着这段话,听得白骥烦躁无比。
“你给我闭嘴!”
“我、我爱……”
白骥很想骂脏话,不过他忙着给救护车指示位置以及和警察扯嘴皮子,等他做好一切准备,再抬起头来就发现杜文坐在驾驶座上似乎“睡着了”。他的心漏跳了一拍,冲过去把手按上杜文的脖子,迟迟,那里才有一下跳动。
还好,没死。
他观察了下那钢条,角度非常微妙,他不敢蛮干,试着碰了一下,杜文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胡乱挥着手。
人濒死在这时候应该喊些什么呢?
白骥不太记得自己喊的是什么了,似乎只有一连串的脏话,不过杜文说的话倒是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白爷……白爷……白爷……”
是“白爷”不是“白骥”,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