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完全升起时,白骥到了郊区的一片棚户区,触眼所见都是低矮简陋的平房和满地乱流的污水,这是藏人最好的地方。不时有人探出头来观察,却只是看一眼就缩了回去,没人在乎这里发生了什么,人们都忙于生存,无暇管别人的闲事。
汤妮在前面走,白骥跟在后面提心吊胆的。他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从容,曾经被背叛欺骗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心头,更何况汤妮这个人还这么可疑。
他的腿还没有那么灵活,虽然摆脱了拐杖,但走起路来有些发愣,和别人同行时总是经常需要小跑两步,不然会跟不上。然而,汤妮始终就在他前面一步之遥,这个距离从未改变过。
汤妮很高,目测接近190,白骥只有180,如此大的差距再加上腿脚不方便,他只能认为汤妮故意放缓的脚步。这很体贴,却令他更加不安。
见到国鸿后,白骥暂时把这份担忧扔往了脑后。“狂犬”此刻只是一条落水狗,不仅被五花大绑更被好好教训了一顿,门牙都掉了两颗,一只手不自然的扭曲着,甚至连凶狠的眼神都少了一只,一半脸肿得几乎看不见眼珠。
“你这是何苦?”白骥想要靠近却被挡住,汤妮有意无意的站在面前,他也没有坚持,就站在几步外说话,“疯狗疯狗,你还真准备疯一辈子?拘留所出来就出来了,好好过日子呗,还非要来找我,现在呢?怎么样?”
国鸿往地上吐了口和着血的唾沫,含糊不清的道:“你不就是靠你家男人,往床上一躺腿一张卖屁|眼就行了!也就杜文那个傻小子对你死心踏地的!”
白骥半蹲下来,笑眯眯的道:“嫉妒啊你?”
国鸿立刻破口大骂起来,一句组合脏话还没完就被小弟一拳打断了话头,“嗷”得叫了一声后哼哼着道:“要杀要剐随便你,别他妈废话!”
白骥几乎要叹息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时代不同了,人也不能一直做野人是不是?文明社会我们讲法律,等着条子来接你吧,到时候在里面别忘了我就成。”
“就这?”国鸿似乎不敢相信,警惕的道,“你就这么放我走?”
“是啊。”
“不可能!你肯定有什么原因!”
“原因?”白骥做出一付沉思状,“倒还真有点,因为你让杜文现在还躺医院里,这挺让我高兴的,所以饶你一次。你还可以有机会重来,加油。”
国鸿精神一振,咬牙切齿的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