镊子,把燕窝撕成一小条一小条,每条都细细挑拔开,把里面的绒毛,碎蛋壳,沙砾,一点一点钳出来。
她挑的专注,老半天,才弄干净手指那么大一块,吴真一直看着她,“原来洗燕窝这么费劲。”
“这东西,你要它比其他的好,就得接受它比其他的难搞。”老太太推推老花镜,把白布又朝亮的地方仔细看了看,“这不是,垫块白布的话,就容易看得清了,燕窝越密实的越好,但密实的,杂质就更多,挑捡干净了,就是上品,要不然,沙沙楞楞的,再贵也入不了口。”
把挑捡干净的放到一只盛着清水的骨瓷碗里,“十全十美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得到,难得的是珍贵,再硬梆梆干巴巴,你用水慢慢的浸透它,它也就柔软了,这时候,你再费些心思,多花些功夫,总能捯饬干净,已经到了手上的东西,还怕对付不了?”
已经到了手上的东西,这是暗指沈为吗?秦姨说完,低着头继续忙碌,吴真看着她花白的发顶,沈家这样的背景,能在他家帮佣几十年,秦姨又怎么会心思简单。
察言观色,果然,是她最擅长的。
她同样最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在什么时机说,她今天这一席话看似闲谈,其实字字有心,吴真再明白不过。
先说她在沈家的日子不短,照顾过沈为,甚至照顾过沈慎,她对沈慎直呼其名并不奇怪,但以沈慎今天的位高权重,就算要提起,在他这个外人面前,完全可以避开大名,用沈为他哥代指就好。
秦姨这是在向他表明,她在沈家的地位可不同于寻常的帮佣。
这一点,吴真完全相信,他同样相信秦姨此举并不是显摆什么,这是意在告诉他,他对沈为很重要,否则,照顾他,不必让已经返乡养老的秦姨从老家,千里迢迢地亲自过来。
她又说到沈为小时候,目的是让吴真知道,沈为虽然性情乖僻,其实谁对他好,沈为心里最清楚。
然后又是燕窝,这一番话处处是暗喻,要享受最上品的血燕,就要能忍受清理时的辛苦,血燕,何尝不是指沈为。
吴真跟她同样了解沈为,沈为有孩子般的乖戾,也有孩子般的纯粹,纯粹是难得的珍贵,乖戾是珍贵中的杂质。最后那一句才是重点,已经得到手的东西,还怕对付不了。
沈为是他已经完全得到手的,短短几天,秦姨,竟然就这样,看穿了他和沈为之间的现状。
吴真也曾自问过他为什么能忍受沈为一次次的暴力相向,他并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人,其实他现在很清楚,或者更早的时候,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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