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惊得那些肥鹅都慌张地逃到岸上去,扑棱着翅膀嘎嘎地跑走了。他们都滚了满身泥水,最后还是亲卫队长略胜一筹,卢立本努力站起来,狠狠吐出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话:“真不知道你要什么时候才肯长大!”
秦月朗狼狈地坐在泥水里,整个身子和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全湿透了,刚刚在扭打的过程中,卢立本甚至故意使劲地揉了他的头发。夕阳已经落下山坳,漫天的火烧云仍然灿烂多情,风开始变得很冷,卢立本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几次却最终只有一声叹息。秦月朗觉得自己丧失了所有动弹的力气,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卢立本转身,然后决然地上车。他脱下他的T恤,卢立本摔上车门,透过茶色的车窗,他看见秦月朗低下头,开始专注地洗他的那件T,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线条优美的面容上,那嘴角,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完美的微笑。
卢立本镇静地挂档,踩油,黑色的奔驰携着风声远去,他甚至没有回头。
虽然已经是初夏,但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在这远离城市的山林里,夜风仍然冷极了,尤其是对一个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的人来说。秦月朗并没有试图用伤害自己来证明什么,他很想找个计程车,回到温暖的元帅府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早晨很有可能会收到友人诚恳的道歉,附赠夫人亲手做的蛋糕,但他在路边站了半小时以后就绝望了──天知道盛怒之下的卢立本把车开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别说计程车,连拖拉机都没瞧见一辆。郊外的天空格外澄澈,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漫天星光璀璨,隐约能看见银河,秦月朗的身上没别说野战刀,连把指甲刀都没有,因此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军校时期学过的野外生存技巧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他只能找个背风的树下靠坐,闭上眼睛,往事便止不住地涌上心头。
过去二十八年,朝夕相处,甚至从未离开对方超过三天,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记得他们一起捉弄家庭教师,记得他们一起走过高中、军校,在野营的时候裹在同一条毯子里发抖,在毕业典礼上互相拍照。那些奢华的酒会上,卢立本总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不露声色地替他当下那些最烈的酒,哪怕之后会因为酒精过敏起一身的红疹子,他太信任他,所以哪怕是跟艾菲恋爱的时候,也要巨细无疑的请挚友做参谋。秦月朗穿着一丝不苟地礼服出现在他的婚礼上,充当伴郎,很多人说他比新郎更耀眼,没人知道他眼睛里的晶莹并不是因为喜宴上的酒,但他还是微笑着,看他的爱人吻新娘,以后愈加风流,总是在深夜还流连在那些灯红酒绿的所在,公然跟复数的太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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