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象。这个过程似乎无法逆转,只要,仍然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他要逃跑,必须要逃跑。
而玉城公今日所送出去的讯息,究竟是否能被别人知道?心里却并没有任何的把握。
正这样胡思乱想着,风夭年瞧见重烈原本安静的身子开始有些动静,原本抱着自己的手臂也开始逐步收紧了力道。
“母后……”他开始呓语梦话,眉头紧蹙表情扭曲,是旁人无法瞧见的“恐惧”。
“我是烈儿……我是烈儿……”他的声音慢慢绝望了起来,带着些许软弱的哀求,手臂的力度因为紧张,而让风夭年觉得呼吸困难。
“我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重烈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仿佛冬天即将被冰天雪地冻死的人一般,牙关紧咬,肌肉因为紧张而抽搐着。
他看起来似乎每个夜晚都在重复同样的噩梦。
那里,应该有一个叫司马凰的女人,不断侵扰着他的睡眠。
为什么…… 不仅仅重烈无法释怀,即便是风夭年也百思不得其解,哪个女人会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千百种答案都无法为这样的行径脱罪——残忍……是夭年唯一给这暴行的定义。
据说重烈不会留宿任何一位嫔妃之处,据说他总遣散身边夜晚伺候的是侍从,据说他短刀总放在伸手可及的位置……
他深受噩梦所苦,在那个自己的理智无法掌控的世界,受着炼狱一般的折磨。
“为什么……”重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他似乎总也想不明白,梦语之中一遍一遍……从哀求道绝望,从绝望到威胁……
风夭年叹了口气,伸出了双臂,将重烈的头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有一种错觉,他现在抱着的,并不是一个叫重烈的男人,而是停留在十六岁年华的少年。
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一个少有体会母爱的少年,一个在十六岁的时候,比自己还可怜的男孩。
“你已经解脱了。”风夭年轻抚重烈的黑色长发,在他耳边柔和道,“她已经死了,不会再对你造成伤害。”
弑母重罪,罪无可恕。但面对重烈这样的情况,风夭年自己都模糊了所谓道德的界限。
“您还活着……别离开我,即便以那种方式……也请别抛弃我……”重烈缩紧了身子埋进夭年的怀中,“我会照顾您的……”
夭年惊呆了,刹那间连呼吸也忘记了。
虽说梦话不一定可信,但如此可怕的梦魇之中,重烈说出的话语,却比他清醒的任何时候,都来得真切,发自肺腑。
司马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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