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儿这是何意?”
南宫逸淡淡一笑,凄然道,“臣,只求速死。”
景赫哼笑道,“这些年风风浪浪的,也没见逸儿如此。怎的这会儿竟学起清高文士,以死明志起来。”
南宫逸只当未闻,缓缓道,“好累,放过我……”意识渐渐涣散,南宫逸再次沈进黑暗中。
景赫略微搂紧了怀中软瘫的身子,叹道,“你以为,你又有多少日子好活。”说罢,便含了一口汤药,哺给南宫逸。
三十六
南宫逸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终日昏昏沈沈的睡著,偶尔醒来,亦是望著床帐出神,神情恍惚。宫人奉来些汤药清粥之类,南宫逸只是摇头,一派颓然。景赫也曾命人将那些药强灌进那人口中,只一转身,却被那人悉数吐了出来,心肝肠子都要呕出来一般。景赫无法,只得趁著那人昏睡的时候,将些许汤药,参汤哺入那人口中。只无论如何,南宫逸的身子终究在这样的磨折中日益消耗,仿若秋红,在瑟缩的寒风中摇摇欲坠。
景赫不甚明了,这麽些年,他早已见惯了生死。血染沙场的时候,赐死自己二儿子的时候,甚至查办景隳的时候,他从不曾有丝毫动摇。儿时所受的教育历历在耳,为君者,不以一生一命为义,当胸怀天下,俯仰万物众生。所以,哪怕明知自己的足印交缠著多少冤魂鲜血,他仍旧不以为忤。只是面对南宫逸,他却无法那般淡漠。他能清晰地忆起当初的心情,想要征服,想要那人的臣服,想要那冰雪一般的人儿在自己手中融化,化成炙热的酒水,蚀骨销魂。好似一盘棋,他看似掌控一切,却往往力不从心。他亲手造就了一个沼泽,亲眼看著自己一步步陷入,沈沦,不可自拔。南宫逸病中的这些日子,他时常梦见自己的儿子,兄弟,甚至爱将,满身鲜血,满目疮痍。如果说初遇那人令他重新活了过来,那麽此刻,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老了,承认自己老了。
景赫摒退了宫人,一个人向昭和殿去了。这个习惯有多久了,他不甚清楚。他想他是害怕了,害怕看见那人奄奄一息的样子,更害怕,自己一个转身,那人便化了青烟,随风去了,了无痕迹。步入昭和殿的时候,南宫逸依旧躺在榻上,毫无生气。景赫叹了口气,行至榻前坐下,轻声道,“今个儿身子可爽利些?”
南宫逸微微睁开眼,有些迷茫的望著景赫。乱花渐欲迷人眼,世事纷杂,一叶障目。这些日子,人倦了,心也静了。太多事太多人,看不清或是不愿看清的,而今却都清晰了,不想看清,却不得不看清。轻叹一声,罢了,南宫逸缓缓道,“皇上。”
景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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