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却只是浅笑道,“你忘了吗?我嘱咐过的。”若是我死了,便将这身子烧成灰,化作青烟,天涯海角,南宫逸自当随了你去。此生过於潦草,却只得你,太清晰,两载光阴,却叫人贪恋若此。景騂,听闻奈何桥上有一老妇,摆下茶摊,名唤孟婆,饮了她的茶水,便是前尘往事如梦,尽皆忘去。南宫逸舍不得,舍不得忘了你的眉眼,舍不得忘了你的情意,南宫逸情愿化作孤魂,常伴君侧,待得你百年之後,任由阳光烧成灰烬,永世不坠轮回!
景騂只觉喉头一阵哽咽,不由地紧了紧手臂,道,“对不起……南宫逸……对不起。”是我太懦弱,没有阻止皇上南侵,眼睁睁看著那样高洁的你,被扯断翅膀,摁入泥中,辗转求生;更是我的懦弱,怀疑你,伤害你,在你为了我的安危忍痛说出那样的话时,在你被皇上那样的惩罚折磨时,在你……南宫逸,景騂此生,欠你良多。
“景騂,我有些累。”南宫逸无力的伏在景騂肩头,感受著对方温暖的手掌拂过自己的发,低声道。
景騂略微回神,轻声道,“你歇著罢,我在这儿陪著你。”说罢,便欲扶南宫逸躺下。
南宫逸不觉紧了紧环住景騂脖子的手臂,道,“抱著我。”年月孤寂,便只有你的温度,是我唯一的支撑。南宫逸从不奢求,而今,却要任性一回,只为将这温暖,刻入骨骼,深入骨髓,永世不忘。
景騂略一愣神,随即脱了靴子半倚到榻上,笑道,“只要你愿,我天天这样搂著你。”说罢,便重新将南宫逸拥入怀,扯过锦被,严严实实的覆盖住怀中人。
一丝凄怆自南宫逸眼中散播开来,南宫逸忙垂下眼,不再动作。
景騂亦是苦涩难当,自觉失言,却不敢再让南宫逸伤神,只是静静搂著那份若有似无的身子,脏腑好似拧成结一般。
转眼已是两日有余,景騂仍旧无事一般陪在南宫逸身侧。两人日里论诗对酒,夜里相拥入眠,时常也会聊些趣事。景騂并不知南宫逸的风流性子,只每次被那人捉弄之後,方才醒悟,这风流公子的称号,却不是平白来的。恍惚间,景騂竟觉得若是一世如此,也不枉了。只撞见殿外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才如梦初醒般。只有些个东西,景騂终究不愿触碰,好似这般的躲避,能让那日子远些,再远些。
南宫逸却好似未觉一般,仿若回到那个不知什麽山下的茅屋,煮茶,论诗,只少了野趣,却丝毫不损其兴致。有那麽一时半会儿,景騂望著南宫逸清丽的笑靥,好似一株雪白的昙花,拼尽生命的绽放,洁白的光华笼罩著那人,令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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