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景象是燕昭然最不愿面对的,鼻尖只嗅得到铁腥味,触目所及的残肢断臂,更令人作呕。
追击翰达耶的李篆在入夜的时候回来了。
“追上了,但他们几乎全是骑兵,看样子竟然还有十多万人,我讨不了好,只能回撤。”李篆道,“你们这边呢。”
凌玺冲在前面,左肩被射中,已经包扎好,道:“十万人,五万被歼,五万被俘。我军伤亡尚在计算,最低也不至于惨烈。”
他这次杀的最凶,大概是之前输的太惨,心里一直憋着,这次终于为之前死于琉军手下的五万人出了一口气。说起战果的时候,不免有几分激动。
李篆倒是平静:“可惜还是让翰达耶跑了。”
翰达耶跑了,追,只怕追不上;不追,让他回了国,招兵买马卷土重来,这仗就得挨下去慢慢打。
燕昭然很是懊恼,恨不得快马加鞭孤身一人赶上去,摸入营帐取了翰达耶首级。早知如此,就该跟李篆一道追上去,可惜当时糊里糊涂不清楚,指挥错了。
李篆在他面前,自然不会指责他有什么不对,只取了地图来细细分析翰达耶的路线,才说到伊若河是个险地,帐外隐隐喧闹,有人来报:“程将军到了。”
帐内,三人相视一番,都明了对方心思。这回来的,可就是个难对付的老骨头了。
程谈武须发都有些白了,看起来却还硬朗结实,一张脸板的严肃,看上去就不好相处。他大步走进营帐,先是环视一圈,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才停在燕昭然身上,沉沉道:“燕将军,我听说你此行让翰达耶跑了?”
别说燕昭然,就连李篆都是一愣——这人说话做事果然不留情面!半个字不寒暄,上来就指名道姓地指责,这个老将军,行事也太得罪人了。
难怪戎马多年,一把年纪了还守在砚南。
燕昭然心中喟叹,也不着恼,大方道:“本将军的确指挥不力,程将军教训的是。”
李篆收回打量程谈武的视线,不疾不徐地伸手,将方才铺开的地图卷好。
程谈武看见他动作,喉中一声冷哼:“怎么,三位将军还要避开我这个老人么?”
凌玺微微皱眉,才要说话就听燕昭然道:“程将军说笑了。我们都是为大启效力,共同对付琉国,自当齐心协力,哪来您说的避开不避开。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疲惫不堪了,不如明日再议。”
程谈武一眯眼,“明日再议……就和你们三?”
他不屑地弯了弯唇角,竟就这样转身出了帐。凌玺脸色早就不好,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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