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晚间夜宿的景安殿并不太远,是个叫做长亭轩的院子。程瑞之离开清净台之后又去逛了一会儿御花园,只是没走两步便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已然不是八|九岁的少年,早就需要顾及着自己外臣的身份,便又原路返回,由宫人领着入了长亭轩。
殷玦正在全安殿内批着折子,一入冬来北方边境便时有奏报说今冬太冷,各家预备着的炭火取暖已是不够的了,求请朝廷拨款买炭安慰民心。殷玦手里的朱批毛笔抵着额头,正在思索,原本守在殿外的绿衣宫人已经轻手轻脚的步入,俯身叩拜道:“皇上,端亲王求见。”
殷玦“唔”了一声,懒洋洋的把毛笔往旁边的朱砂砚旁一放,道:“既是叔王来了,那就宣吧。”
端王殷槐与宣德帝殷栒同是当今的太皇太后所出,容貌上自然也有几分相像,殷玦小的时候在宫宴上见过几次端王,回头在自己寝宫里的时候才敢跟母后说端王叔和父皇其实是很相像的,只不过他母后总是匆匆捂了他的嘴,叫他莫要再胡说这些。当时殷玦还不懂,可是现在懂了,懂了之后便又觉得端王同自己的父皇并不相像。
端王其人太过奸猾,眉梢眼角都是算计,然而善于奉承,三言两语就能把太皇太后哄笑逗乐。太皇太后一把铁腕,现在的后宫仍然是她一手把持,殷玦的生母虽然名位上进了昭德太后,然而面对着上了恭淑惠敏慈和徽号的太皇太后,还是如同扛着压力做皇后时一般畏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宣德帝死后,昭德太后就已经同一个空架子无异了。
端王的狼子野心殷玦不是看不出来,当年便是端王暗中以篡位为要挟令年仅十二岁的他斩杀韩明海放逐程毅,这些都是殷玦终身引以为恨的憾事。
然而做一个帝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殷玦幼时便从父皇那里明白了这一点,因此在脸色上对殷槐还是过得去的,毕竟殷槐还是他亲叔叔。
殷槐一身亲王朝服,极尽规矩,哪怕是殷玦曾经说过端叔王以后见朕免跪就是,他殷槐却还要做足这一派礼节才肯甘心。殷槐的精明就在与他从不得意忘形,殷玦对他这一点总是觉得好笑,明明知道他惦记着自己座下的那把龙椅,却还勉强自己娇贵的膝盖跪自己这个比他小了三十来岁的侄子,真可谓是步步小心。
“端王叔来了?”殷玦道,“有什么要紧的事?”
殷槐恭声道:“臣是为了北方雪患而来。”
“朕也正在为此烦心呢,瞧这折子都一大摞了。”殷玦说,“端王叔可有什么办法?”
“依臣之见,朝廷应该从国库拨款,派钦差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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