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明了到一个人为了追求生存,其实并没有所谓不可牺牲的东西。比方说母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那年他连六岁都不到,童智未开的年纪哪里懂得什麽叫做背叛?他只记得一进门便看见殷红的液体流了到处都是,母亲那雪白的身子软倒在地,就连敞开的衣襟也顾不及拉上。
他想走过去搂母亲,可是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肩膀,他的父亲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是第一次同时也是唯一一次他对他有过的亲密举动。他当时还傻呼呼地伸出手去抚平他唇边的痕迹,事後回想起来才理解到那是多麽残忍的一张笑容。
当年的他,还不明白何谓死亡,他天真地相信了父亲所编造出来的谎言,他同意他的说法,他们必须离开母亲才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
几天後,父亲牵著他的手走出了家门,一路上,他心里很挂念母亲可又不敢开口,就这样,他怀著心事来到了京都。
下车时,率先入眼的是一道高耸的朱漆大门,他记得那门槛之高,他得费力抬高脚根才跨得过。待走进那座筑有绵长围墙的府邸,群芳争豔的景致让他眼前为之一亮,不管是绿池春泉还是白石樱木,清爽的空气中都飘散著不同於南国的内敛风雅。
突然间,有几名额头点著蛾眉的侍女朝他们走来,她们在经过父亲时虽然低著头,可唇边轻掩的笑意却有些暧昧不明。父亲不发一语,牵著他走上回廊,过没多久,刚才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侍女们正簇拥著一名身著十二单衣①的豔丽夫人走进凉亭。
他怕生,躲到了父亲身後却又被推至跟前,「昭雅,记住在这儿你只能喊我伯父,千万别说溜嘴。」他蹲下来在他耳边说道。
「为什麽?」
「听话就是了,别问那麽多。」
「可是——」正当他想再问清楚一点之时,亭内大腹便便容貌却不改娇豔的夫人已在侍女的搀扶下朝他们走来。
「政辅,你怎麽离我这麽远?」夫人笑了笑,声音有些慵懒,美丽的笑容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我带了个孩子来见你。」
父亲执过他的手硬是把他送到了夫人面前,「他是我某个远房亲戚的遗腹子,我瞧他无依无靠便把他接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这句话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扯住他的衣袖难掩慌张,但父亲从头到尾却只是挂著微笑,没有给他任何解释。
「昭雅,这是姨,快喊人。」
女人细细打量起自己,瞅人的眼神教他感到害怕,他的头越来越低,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这孩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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