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的阴影里,予人一种沉静之感,此刻正向院中望去。右面的是一名身量略高的少年,身材颇好,见老人看过来,伸手将罩在头上的斗笠推了一推,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孔。望见他的面孔,冯伯险些叫出“少爷”二字。惊鸿一瞥,少年已将斗笠罩了回去。
徐明春轻声道:“易容术换的是皮囊,有翠墨和你老人家,林公子又得了这么一场疯病,约摸是能瞒过去的。他的身量比林公子略高些,好在没高出多少,林公子正长个子的年纪,瞒过些日子,也就无妨了。”
冯伯苦笑一声,微点了点头,引他们进了院子,关上门往里走。
房中点着灯,有小丫环的声音传出来:“少爷乖,来,再喝两口……少爷你困了?喝完这个再睡好不好……”
黑衣少年身子微微一震,停住脚步。
冯伯显然知道他的身份,在他身边站住,低声道:“谢公子。少爷成了这个样子,你别嫌弃他……他,他,他是把你看得太重了……”
那黑衣少年正是谢晓风。望着窗上的人影,他仿佛是痴了。好一会儿,提脚慢慢走过去,轻轻推开门。
一个面庞清瘦的少年男子抱膝坐在墙角,微侧着头,眼光痴迷,仿佛是哀愁,细看时又空荡荡的什么内容都没有。两个丫环一左一右蹲着,一人执了调羹往他嘴里喂汤,另一人将手绢垫在他嘴角,抹流出嘴角的汤水儿。那少年男子并没有喝的意思,却也不挡,任小丫环把汤灌进嘴里,再流出去。喂了片刻,竟是灌进去多少,流出来多少。
冯伯道:“徐先生来看少爷的病,你们退下吧。”小丫环正不得解脱,忙收拾东西起身,施了一礼,退出房去。
谢晓风走到林俊南面前,蹲下身子盯着他看。他从不知道,一个人能在一个月的时间瘦下去这么多。下巴尖了出来,丰润的脸颊上一点肉也没有,本来根本瞧不见的颧骨也凸了出来。瘦也就瘦了,脸上怎么有那么长一条的伤痕。
冯伯道:“少爷有时会清醒那么一会儿。也算不得清醒,不过是隐约想起了些什么。想上一会儿就开始哭,每哭一次,就一定要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哄着睡过去,再醒过来时就又糊涂了。”
谢晓风默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