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轻轻地压上来,低笑:“还想要你。”
谢晓风也笑了笑,轻声道:“谁怕?再来啊……”
——完——
水长东
隆庆元年的三月,长安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积雪没过人的膝盖,以至于幼帝登基大典不得不往后推迟。
清晨,天刚亮,行人还少,檐角兽头渐渐露出狰狞之态。
西市上,一名头遮雪笠的男子悄然默立。他的前面是一方很大的空地,朝廷每年的秋后问斩就是在这儿进行的。
他凝望的方向正是断头台。
西北风贴着皓白的积雪掠过,带起一层蒙蒙的白雾。积雪的下面,木桩子上的血污大概已被岁月凝成乌紫了吧?
男子静静站着,眼前掠过一个画面:屠刀闪着寒光,闪电一般划下,一颗颗头颅悠悠地划过一条弧线,血溅了一地。
那天的太阳应该是黑的。
墨一般,边缘闪着乌金的光芒,迷乱,沉重,血腥。
男子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八年前林若兰那张镇定平和的脸。
“卓青,小忆就交给你了。”林若兰低头吮吸儿子白胖的手指,悲伤却没有一滴眼泪,一年前,褚连城遇刺身亡的消息传来,她几次三番地哭昏过去,好不容易醒了,又再度哭昏过去,多长多长的时间,都是浸在泪水里度过的,泪早在那时哭干了,“不要教他读书,也不要教他学武,哪怕庸碌点,不要像他的父亲那样……”说到后来,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原来伤心这种东西,是没有尽头的。
“少夫人和我一起走吧。”他沉默了片刻这样说,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手筋脚筋被挑断,落在别人身上一辈子就全完了。他虽有徐明春在旁细心照顾,可徐明春医术再高明,也不是神,一年多的时间,能叫他站起来已是惊世之能。他如今站得太久都会累得受不了,哪里有能力救走林若兰?
林若兰摇头,将孩子推向他。孩子不怕生,笑嘻嘻地向他张开双手,嘴里咿咿呀呀的。他抱了孩子,还想再说些什么,林若兰已站起来,倾听隐约传来的嘈杂声,淡淡道:“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夫人!”他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连城在的时候没有给过你名份,你不要怪他。他也是没有办法。”林若兰望着窗外,忽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虽然早知林若兰不是泛泛之辈,听到这句话,他心头仍是震动了一下。
“我早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做事滴水不漏,但我是个女人,有女人的直觉。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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