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唾沫道,禀小王爷,不正是那慑人魂勾人魄的脂粉香么。
“并非女人的胭脂香气那么淫俗,而是——”俏红娘开始呀呀作唱了,倪珂便不再言语,仔细听了起来。这花旦的嗓音不似一般旦角那么软绵无力,行云流水之声蜿蜒满堂,别有一番韵致。
——既然泄露怎干休?是我相投首。俺家里陪酒陪茶倒撋就。你休愁,何须约定通媒媾?我弃了部署不收,你原来“苗而不秀”。呸!你是个银样镴枪头!
那个花旦唱着唱着,慢慢移下了挡着脸庞的绸扇,满场的看官屏息以待。唯有倪珂悠悠然然端杯饮茶,然后……他呛了个半死。
因为那个花旦不是别人,正是人皆称赞“玉树临风”的前朝太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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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折子唱罢,倪珂便再坐不住,遣了几个壮汉进后台抓人。
我掐着嗓子哎唷了几声,“这戏正唱至火候,纵然奴家肯点这个头,这满堂被撩了心肝儿的看官也是断断不肯的。”
“小王爷有请,还烦劳殿下自重。”来人的几双大手俱已按在我的肩头。真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风度全无。
那张肤凝玉沽的脸此刻青得跟刚敷了菜汁儿似的,瞪着我的眼睛大得活像个澡盆,一见面便张口怒斥,“堂堂一朝太子,你今日所为,成何体统?!”
‘太子’二字对我来说就是个箍,前尘往事罢了。“小王爷,你看奴家这身装束好看否?”
“身形是高大了些,倒也……”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碧似玉斝的眼眸里忽而流出了笑意,“不算太不堪入目。”
“却非奴家自夸,虽不比小王爷月前在山贼窝里打扮得那么流畅娟好,似也不差。”
“你——”正当倪珂皱眉之际,朱门外传近一声尖厉的叫喊:圣旨到。
日理万机的费皇帝没有前来,带着圣旨到来的是他跟前的大红人,梅公公。一条子脸又瘦又黄,干巴巴的,像根丝瓜精。溜肩鸡胸,脚底上长鸡眼,脸面上长斗鸡眼。总之,这辈子就是和鸡杠上了。
“奴才听闻殿下已经回府,却不知现在人在何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完了的梅公公弓下老腰,轻手轻脚地扶起了小王爷,笑得一脸谄媚地问话。
我刚欲抬头,倪珂极为迅速地伸出一手将我脑袋按了下去,对着那个老宦官陪起笑脸,“公公也知道,简森的性子素来不谨。他知今日群臣皆来端的没劲,一早便溜出了府门。兴许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