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云密布乌压压,危急之势直泛天宵。
“我好心救你,你却对我拔剑相向,是何道理?”小王爷扬了扬扇,轻轻推开了指在自己眼前的剑。
“好心?却也未必。”季米一手持剑,另一手攥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亮在倪珂眼前。“这就是玉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这下我顿悟得门儿清。小王爷却笑得不紧不慢,“你能如此反应,看来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拿探穴的金针试试罢了,针不带毒,我也不带恶意,不值你较真。”
挨了劓刑的都能闻见空气里弥漫的异味——可能是山西的老醋,也可能是炸了膛的火绳枪。眼前的画面和斗蟋蟀差了不多,不厮杀到两败俱伤都不干休。所以我得打圆场。打圆场就得将两者分开,避免他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左支右绌也是义不容辞。小王爷位高权重,我遣不动,便伸手拉了拉季米,说你和人家斗剑一天也该累了,我送你回房。
离去之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颇有挑唆煽动之嫌,“小王爷,就这么算了?”
黯黯的一声叹息落进我的耳里,“大厦将倾,你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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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日子会过得相当蔫坏,但是王府突然生了变故。
后山火光冲天,三更的天顶一片赤霞。
“你们跑什么?!”眼见家丁侍卫都张张惶惶地往外出逃,倪珂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你竟这样两手空空地出来了?!祠内没有人吗?!”
猛挨一顿呵斥的小厮吓得尿了裤子,哆哆嗦嗦地说,“王爷,您瞧这火势,像是有人刻意安置了几捆淋了油的柴。奴才们晚出来一刻,定然是死!”
“快去取水,先把火灭了再说。”我在那小厮后脑勺上轻拍一下,他得了大赦一般,连呼几声“万谢殿下”溜烟儿跑没了影。
“刚才好像已经有人冲进去了。”我对倪珂说。
熊熊烈焰,漫天火光。除非现杀一个窦娥惹得酷暑飞雪,否则谁也无计可施。小王爷一贯处变不惊的优雅此时此刻荡然无存,若不是被我拦在身后,便要奋不顾身地冲进火场。可大火不会卑尊屈膝更不懂怜香惜玉,他若冲将进去,也不过是与这一庙的灵位同归于烬罢了。王府上下忙着取水救火,等火灭得差不多的时候,被先皇御笔亲赐的公主祠连同它那不可一世的荣光也已化为了乌有。昔日的雕梁绣枋与溢彩鎏金恐怕只有记忆尚可一见。
明日黄花。
祠堂的残桓断壁里拖出了一具已经烧得不成人形的尸体。一副皮肉面目全非,眼球都被烤化了,踢踢踏踏得像噙了两窝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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