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能为季少侠临阵投敌,又如何不能因顾念王爷的恩情而再次倒戈?王子何不问问,殿下一夜未归樊凉,去了哪里,作了甚么。”李相如轻捋胡须,唇角浅勾,神色超然云淡,“为保此一人而赔上樊凉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在下真要请教王子,可否值得?”
“……便不能将他擒来给你?”哲巴亥犹豫半晌,终于咬了咬唇道,“简森从未有负于我,要我手起刀落斩下他的头颅,实在……实在难以办到……”
“王子七尺英雄,何必与一树墩小儿为难。”李相如仰天大笑,尖厉之声十分刺耳。
“可是……若他与季米联手,何人又能拦得了他?”
李相如从袖口摸出一个比铜钱大些的纸包,递给哲巴亥,慢慢笑起,“此乃迷药之首,名曰‘醉眼不逢人’,无毒无色、无形无味,纵是极擅识药辨毒之人也察觉不出。余下之事,王子自当了然。”
3
“果然。”听哲巴亥道出个中原委,于我心中所猜也八九不离了,不由得暗暗一声叹。
“我下药于酒中,只是不想伤及季米。而今你就算奋力一搏怕也难留命而出,何不束手待毙,也好免去痛苦。”
“我从无纷争之心,奈何总置身纷争之中……”摇了摇头,恻然一笑,“十一王子于樊营之中一言九鼎,举重若轻。能否于此高抬贵手,待季米醒来,容我与他相携归隐,再不问红尘事……”几若出声央求。
“简森,哲巴亥若不是樊凉王子,定与你一同杀将出去,抛首断肢,百死不惜!可四十万汉兵于樊凉城外虎视眈眈,我……我不能弃我的百姓于不顾……来世……”他垂下头,不视我的眼眸,却已流下泪道,“来世倘如还能为朋友,我也让你捅上一刀……”
“此时此地,王子还当在下是朋友,在下谢过了。”我扬起一坛酒,大饮几口。“在下并非惜命之人,然时至今日,这条性命已是与人共有,由不得自己全权做主……”侧眸看了一眼伏于桌上的季米,放下了酒坛。敛起所有笑意,环视执剑持弓将我包围的众人,“简某从不杀人,并非不会杀人。在场诸位想不费吹灰之力便要我就缚,只怕也办不到!今日谁想求这颗头颅,还须凭本事来取。”
凝气静神,蓄势待发。筑内灯火灭了又明,竹蓬掀动摇摇欲坠。风声鹤唳之下,数十樊凉高手无一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