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米生死未卜音讯杳无,不由黯然叹道,“便说倪珂,分明佚貌拟于仙子,才情胜绝世间。为何独对这帝冕求之若渴,徒致一生不快。”
“有宠则荣,位尊则危。”本衍执白落子,仿似已知我所想地淡淡笑曰,“殿下无须自揽其责。”
“弟子顽劣难化,实无周济天下之心。名不堪肩负,情不堪口衔,何尝不想化繁为简,奈何总是事与愿违。”
半坼曾对我说,少时读过诗三百,唯有一句记得最牢——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当真是叫人疑心,千年之前便有人识得你?
这句玩笑,一如世人穷尽溢美之辞,誉赞我为男儿典范、国民偶像。听着让人自满自得忍俊不禁,实则很有那么点“千万别把我当人”的意思——挑达无度若干年,倘以作风问题喂猪,猪也得膘肥毛亮。
棋上兵来将挡,口间论佛禅机,也算捱过不少时辰。忽听得裴少颉嚷了一声,“季米!”
白衣身影踏花而过,若白驹游云一纵即逝,不肯驻步须臾。
“师兄,接剑!”身后的裴少颉突然出声相唤。伸臂将他掷来的七窍玄铁剑接于手中,只见这眉眼英俊的少年冲我挑眉坏笑,“你那婆娘性子太野,合着是该好好管教一下。”
我笑了笑,纵身追去。
2
天是凉了。月华半泻,更漏余音悲切,入夜的风极是凛冽。
当吟声声嘶颤,黑森森的剑气如奔雷掣电,划空而去。见小王爷阖上眼眸,枯坐不动,季米剑眉稍稍拧紧,剑风及颈而止。一束白发于斯削断,丝丝飘落在地。
“为何不避?”冷眼相视,出声道。
“少侠剑快,避不及。”纵然季米及时收剑,过于阴寒的剑气也逼得倪珂轻咳出声,咯出一口血来。
“是避不及,还是……你根本动不了了?”
方要作答,绿眸忽而策向窗台。窸窣之声响于廊外,似有一片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向内张望。季米顺倪珂目光所指,扬手掣出一掌。五指曲似虎爪,逆收掌风——但见木窗猝尔大开,一个矩纹衣饰的童子啪一声摔进屋来。仰脸瞧得身前之人目寒如戟长剑在手,那童子大骇失色,忙要唤人。
“耄年,你自去了。”倪珂拭了拭唇边的血迹,微微一笑,“不过是久远未见的朋友互生了口角,不碍事的。”
这名唤耄年的童子初来乍到,莫说不识简森、季米,便是小王爷也极少有幸一见。咕噜从地上爬起,不禁大起胆来顾盼二人——一个是发白胜雪面似碧池红莲,一个是发浓似墨貌若料峭白梅,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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