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一眼便能盗人精魂、摄人心魄的好样貌,一时竟也道不上来哪个更好看些,仅仅痴怔于门前。忽见季米抬袖一掣,那童子的脖颈倏地缠上了一线殷红,鲜血沥沥渗出。“若再隔窗偷觑,下一剑定要你身首异处。滚!”冷冷瞟过淡蓝眼眸,却已吓得他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跌出去。
“谢了。”凝眸望向那个踉跄而去的背影,白发青年尚有心情玩笑,“乳臭年纪,怎生唤得这般老气横秋的名字。”
“你竟病得这样重?”烛火照眼,满室熏香蒸腾。瞥见倪珂的手惨白无色森然见骨,面上却覆有一层极为诡媚的胭脂红晕,剑眉更紧一分,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瞒着?”
“但凡有些品阶的官宦,不将心思花于兴邦捍难,反倒尽用在了琢磨人上。见了位高力强胜于己的,便摇尾示好作那一划的奴相;倘使见了逊的,十之八九要呲出牙来挟势相欺……”一阵咳喘之后,倪珂嫣然笑起,“若我身子好些,便还慑得住他们……但若叫人察觉我病笃难治,只怕一个个都要原形毕露了……”欲伸手斟茶,不想手颤难制,却碰得盏碎茶溅。复又故作轻松道,“公主如何?屠城之后未见其尸,想来定然也如少侠这般,吉人天相了?”
“抱着她未死的念头于汉境中一路探寻,终在一个下等娼寮里叫我寻得,为人所药,至今见人不识……”淳尔佳衣衫不整满身血污的模样浮立眼前,淡蓝瞳仁中血光几欲撕目而出。握拳啮齿克制良久,季米慢慢启唇,“我问你,他……”
“你自当探过了,他并不在宫中。”
“可当日确有探子来报,见一架车马疾驰入京,车中人与简森身形无异……”
“他尝言这世上再无人比你更了解他,如何还来问我?你若再疑他临阵倒戈弃你而去,可当真是在缢我颈喉,要叫我绝气了……居然……”小王爷先是大笑,再是大咳,一笑一咳间早已咯血不住,“居然……就输给了……输给了你……”
“倪、倪珂!”见倪珂血染衣襟气若垂危,季米也是蓦然一愕,不假思索地向其后心轻推出一掌,隔空送入源源真气。可小王爷并非习武之人,练家子的保命法子对他而言,仿似于万马千军奔涌过一线羊肠,非但无用更是凶险。真气冲撞了肺腑,反致气血逆腾冷汗骤下,愈加咳得厉害。季米焦躁又问,“药在哪里?身子这般,总该有些常服常用的。”
“这药虽暂有提神益力之效,然药性太烈,于人百损而无一益。”靠药性强撑的血色渐渐从面上褪去,脸唇俱已化为煞白,更与死人无异。见适才还信誓旦旦要取自己性命之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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