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眉头微展,浅浅一笑,倒非他及不上我,实是他从未上心。
少年眼里的怅然若失泾渭分明,如何逃得过那双眼睛。
“他请不动你,只得将圣旨搬出来。”梅公公方才离府,费帝下旨,设宴款待陇西郡守。“罗大人这官做得好。陇西百姓人人能为你肝脑涂地,却恨不能啖我骨肉饮我血——那些葬身火海的男童女童,确凿冤枉……”倪珂缓缓落下一子,复道,“不过你始终学不会世故狡狯,倒实叫人放心不下。”
“我——”罗汜方要辩白,又听倪珂说,“行了,不狡狯就不狡狯吧。也怪了,偏生就喜欢你这耿直性子……”似是也为自己的脱口而出唬上一跳,怔了一怔,又笑,“这‘喜欢’二字我本是极不愿意说的,便是对简森也一样……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罗汜并不愚。真心,曲意,到底无甚重要。仿是只要能于他心间挨上一个边角,能容自己旦暮相伴,便已别无所求。没来由地濡湿了眼眶,嗡着鼻子重重“嗯”了一声。伏下身去,作下一个拜别的大礼。
轻轻一点头,旋即掉过了眼眸。“这枰棋我留着,待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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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留步。”
罗汜方才行出数里,即听得身后一阵笃笃蹄声。李相如缰着一匹青骢马,振鞭追来。“大人今日赴宴宫中,虽说明里是圣上的意思,玉王定然也列座在旁。大人年少有为,势力亦盛,只怕玉王会巧言趋奉,借机笼络……”
“先生可是在疑汜哥儿不忠?”罗汜朗声笑出,似是不以为然。“我便借今日之机,向圣上请辞——”
“不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京畿是非,险难重重。若无兵马在手,全似身处匪窝而无刀剑防身,敢问大人如何与王爷安然离京,又何谈逍遥归隐?”李相如顿了顿,道,“王爷嘱我向大人传达四字——不可示弱。”
“先生自当放心,”罗汜笑了笑,“汜哥儿谨记了。”
“大人……”李相如神色颇为怪异,竟是似悲似戚,欲言又止。深深看了罗汜半晌,带出一声悄然轻叹,“且自……珍重。”
刚欲掉转马头,突然看见了远处的一袂白影。
似是一个身披雪狐大氅之人,正伫立高处,遥遥相望于己。因二人离得极远,身姿脸孔均不真切。只看见薄暮之下,花梢清瘦,雪白袍裾趁风劲凛冽飘曳不止,一片寒天云淡,别样风致。
莫说他从来不喜踏歌相送,不过一日饮宴,更为不必。定是我看得错了。罗汜心道:这才分别了须臾,如何又千般想他。自嘲一笑后便朝李相如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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