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
这个不用功的师兄,好读书却不求甚解,他坚信读书和写作都是为人生服务的,生命本身高于一切。于是,他让自己的生命恣意生长,让自己的性情尽兴发展。所以,为了更多地享受生活中的阳光,他放弃了对于具体成就的追逐。拥有天赋之才的他,只留下了薄薄的小册子,这肯定要被斥责为“懒到家了”。
我不喜欢那位“为了某种自己都不明所以的事业”而存在的奥斯特洛夫斯基,他觉得人的生命是为了多年后的回忆不至于惭愧而存在的。这种想法伤害的其实是生命本身,生命原本是件单纯的东西,我们活着,快乐着,欣赏着这世界,这就足够了,而无须某种外表的物化实在的成功来证明。正如我的那位七十年前的师兄,他赖在阳光明媚的床上,他逃课,他无所事事地读书,然后,在情感出现时,通过笔端释放成文字……
傍晚的阳光
很多年后,我都会记得1996年初夏时的夕阳。它成30度角无力地穿过北大四院的一间门牌号为103房间的糊着破旧报纸的窗户。我坐在那疲软的阳光下,听着对面孔庆东很少间断的谈话,谈话的内容涉及政治、文学或许还有生命本身。内容我几乎已经忘记了,留在我记忆里的是他谈话时激昂的语气不会消退的气势。
那时候,我常常激动,常常伴随着他的愤慨一起愤慨。那时候我大一,我一直怀疑,如果没有那个夏天,我会成为另一个我。也是那个夏天,孔庆东用他的特有的言谈方式有些粗暴地灌输给我他认为的“北大精神”,甚至还有他的“北大沙文主义”。他常常用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情绪给我讲述他眼中的现实,并且对于我心中曾有的某些崇高的东西进行无情地嘲弄,我也是从那段时间里,才对我的生活环境,乃至我习以为常的历史,产生了另一种理解。对于一颗刚刚进入大学的年轻的心灵来讲,那种震颤是惊人的。我常因为听了他的某种惊人言论而胡思乱想一个晚上。后来我迷恋于《往事与随想》里的赫尔岑少年时的经历,因为同样是稚嫩的心灵遭受颠覆性变化的情景。
理想主义与趣味性是他在那年给我最大的影响。他那时候喜欢开玩笑说:“在北大里扔下一颗炸弹,中国将倒退50年。”这种北大情结一直影响我到现在。我夸张地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