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近日夜宿御书房,特意命人夜里不熄灯,左等右等不见门下省的人,招了人问,说凤随宫昨日招过一回太医院。
梁徽面色微沉,自己提了灯大步走出去,他腿长,张福海追不上。
到了凤随宫,人祝知宜根本不在,玉屏说天没亮就去官署了,这时辰还没回来。
梁徽又问她昨日宣太医的事,语气重了些。
他不笑时,眉眼更显漆隽幽沉,玉屏看他神色喜怒不明不敢隐瞒打太极,只好如实转太医的原话,是疲顿劳倦、劳心伤神过多。
梁徽听后,不语,看了她片刻,淡声道:“主子忙的时候忘了身体,做奴才的要知道劝。”
皇帝不笑的时候,眉目漆黑冷肃,高深难测,玉屏心头发憷,忙请罪称是。
梁徽到元英阁时,只剩祝知宜一个人,门边留了个小太监添灯油茶水,头一点一点打瞌睡,他官位不高,只能同其他的从五品挤在这处偏远不大的官署,平日里当值也不让宫侍随从,前朝后宫,泾渭分明。
祝知宜皱着眉对账,对深夜来客浑然不觉,直至一道深黑的阴影沉沉压下,他一抬头,对上梁徽面无表情的脸。
肩披有霜露,看起来站门边好一会儿了。
祝知宜心一跳,头也晕,眯了眯眼,以为自己生了幻觉。
梁徽幽深平静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疲惫的眉眼、苍白的唇,心头哑火气郁他也笑得出来,尽量用平素那副宽和的模样温声问:“这么晚还不回去?”
祝知宜如梦初醒,这人方才脸上那点阴郁仿佛是他的幻觉。
“还剩几章,就不留尾了。”
梁徽竟理解地点点头,也没劝他回去,只是走过来碰了碰他的手背,皱起眉径自去换了新的暖炉塞进他怀中。
祝知宜有些困顿地眨眼,不明所以。
茶重新泡,灯芯剪了,添了油火,梁徽嫌太暗怕他伤了眼,又去别处搬了一盏过来。屋内一下亮堂起来,也不那么阴冷了。
第32章 何必相互再劝再辩
他自顾自做这些事,神情自然,一言不发,祝知宜被他伺候得不自在,如若没记错的话,他们似乎……还未言和?
他没有梁徽那种粉饰太平的能力,每次不欢而散后都能马上装作无时发生一切如旧。
梁徽忙活完坐在一旁随手拿起祝知宜前两日写好了没送出去的简折,对他抬了抬下巴:“忙你的吧,不用管朕。”
祝知宜云里雾里,想让他先回去,但看梁徽比往日都沉默也就没敢出声。
他也就真的不管这人,重新埋首,梁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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