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这里头的干系。遗诏的事一旦泄露出去,只怕会掀起满朝风雨。
换做旁人,随意安个罪名便可交待过去,但许昱不一样,这些年他身为首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威望隆重,想要处置许昱,没有板上钉钉的铁证,会引起动荡。
王晖沉吟一下道,
“殿下,派五城都指挥司去抓几个带头闹事的士子,砍他一批人头,定能息事宁人....”
朱承安是温润的性子,监国当日,便让国子监血流成河,必成隐患,他沉默着没接话。
显然是不答应。
王晖一时恨许昱恨得牙痒痒。
朱承安在这时望了一眼谢堰,“谢卿,你可有主意?”
谢堰看得分明,这定是许昱给自己布的后手,他这么做,无非是想与朝廷谈条件,以他的死换取许家平安。许昱利用太学生给朝廷施压,这些太学生,今日是许昱之利器,将来也献王的根本,对谢堰来说有利而无弊,但是许鹤仪也必须救,他越众而出,揖道,“殿下,不如将许昱传来侧殿,让王相审一审他如何?”
王晖自然也回过味来,看了谢堰一眼,朝朱承安颔首。
朱承安命锦衣卫去刑部大牢将人提来侧殿,王晖果然去见了许昱,众臣皆在这边候着,虽听不清说什么,可从侧殿时不时传来的动静可知,谈得并不顺利。
然而就在僵持之际,殿外殿直小内侍禀道,
“太子殿下,佥都御史许鹤仪求见。”
殿内顿时一静。
去岁谢堰出征前,上书请求擢升许鹤仪为佥都御史,以许鹤仪制衡许昱,保住后方粮草供应,皇帝当即应下,一月前,许昱为了方便行事,将许鹤仪调离京都,让他前往川蜀巡抚,按照许昱的安排,若他事成,许鹤仪此番便是历练,若他失败,许鹤仪也能在川蜀得以逃生。
但许鹤仪回来了。
朱承安听闻许鹤仪求见,默了好一会儿,他心绪极是复杂,于公,许昱大逆不道,许鹤仪身为他的嫡长子自当抄斩,于私,许鹤仪是名好官,中正明辨,刚克不阿,是他心中朝官的模样,他不能看着许鹤仪赴死,尤其他自己还是那个执刀人。
有那么一瞬,他希望许鹤仪已逃之夭夭....
他端坐在王座上,手心不知何时已冒出了汗,他却一丝不苟,一动不动。
殿门洞开,天光昳丽,明媚的朝阳如春风拂化大地。
许鹤仪一身绯红官袍被清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逆着光,如孤鹤独立。
在朱承安看来,如苍天投下的一道虚影。
随着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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